第五章 水鼠堤[第3页/共4页]

<span>围攻灵州的承平军没有海军策应，现在断了粮草供应，只能从陆路向南撤退，但是四周的官道多被大水破坏，承平军连日苦战，始终打不下灵州城，再拖下去就会堕入进退无路的绝境，以是他们不得不从黄天荡中的水鼠堤上南逃。</span>

<span>张小辫儿固然是个好管闲事的祖宗，专撞没头祸的太岁，但眼下军情紧急，当务之急是要去黄天荡设伏。他平生繁华繁华的成败都系于此战，哪敢掉以轻心，天然不肯为了一枚狐玉旁生枝节。念及此处，他从速拦住雁排李四的弓箭，说那是狐仙也未可知，大凡物之非常者，毫不成等闲侵犯，不然必定招灾引祸，无妨留它一条活路。</span>

<span>雁营舢板队又行出十余里，遥看火线水面浩大，丛丛发展的芦苇渐行渐密，总算</span><span>是进入了黄天荡地界。船到荡中，四望无边，一阵阵朔风吹过，使得散碎芦絮漫天飘飞。灰蒙蒙的天空中，偶尔有几只离群的孤雁哀哀而过，也不知是投奔何方，恰是“水近万芦吹絮乱，天空雁阵比人轻”。</span>

<span>幸亏雁排李四曾跟着老雁头久经战阵，只因他们雁民雁户多为盗贼出身，虽</span><span>然被收编成了灵州团勇后屡立军功，却仍有一世洗刷不掉的案底，始终难以获得官府的信赖，但他与营官张小辫儿结为了异姓兄弟，天然要竭尽所能互助。他泰然自如地说：“三哥不必忧愁，兵来将挡，水来土埋，这股长毛中的精锐不过十之一二，其他都是裹卷而来的乌合之众，底子不堪一击。何况这黄天荡是雁营老巢，水路错综庞大，外人绝难识得。到了咱这一亩三分地，管束那些粤寇有来无回，来一个咱宰一个，来两个咱杀一双，我只愁别人马来得不敷多。”</span>

<span>张小辫儿暗道一声：“忸捏，想我张三也能得有本日的名头？”当下厚着脸皮对众雁民说道：“也不知宿世烧了多少高香，使得这辈子能交友到这么多兄弟，真不枉小弟我为人一世了。我张三是个一刀两断的性子，从不学那粘皮带骨拐弯抹角的调子，本日前来，恰是要在这黄天荡里与粤寇厮杀一场，还望各位豪杰大力互助。有道是‘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与其自甘藏匿在灰尘草泽当中，何不轰轰烈烈做回豪杰，若能立下一场平寇定乱的不</span><span>世奇功，必能千秋万古，歌颂不朽，也好让后代晓得天底下曾有过我们雁营的字号。”</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