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水鼠堤[第1页/共4页]

<span>先前张小辫儿曾给雁营兵勇们分过一些金洋钱。金洋钱是官方的称呼，实在就是异域外洋的金币，固然在大清国里不能正式畅通，但确切是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又锻造得格外精美讲求，谁见了不爱好？以是常常要价极昂，远远超出了金洋钱本身的市值。雁民们听了粤寇身边携有金银财宝这些动静，公然群情奋发，纷繁表示愿效死力杀敌。</span>

<span>雁营舢板队又行出十余里，遥看火线水面浩大，丛丛发展的芦苇渐行渐密，总算</span><span>是进入了黄天荡地界。船到荡中，四望无边，一阵阵朔风吹过，使得散碎芦絮漫天飘飞。灰蒙蒙的天空中，偶尔有几只离群的孤雁哀哀而过，也不知是投奔何方，恰是“水近万芦吹絮乱，天空雁阵比人轻”。</span>

<span>雁排李四为张小辫儿和孙大麻子指导阵势：“这片荡子本是片半涸的湖沼，向来都是野雁南北迁徙的必经之地。北近大江，南压六州，覆着不知多少里数，情势果是险恶。荡中更有无数水鼠衔草结泥筑成的天然堤坝，形如三环套月。鼠坝造化奇绝，能够调度湖水涨落，以是不管外边有多大的大水颠末，荡子里的水位也不会窜改，一年到头，老是半水半泥。雁民自古就在这黄天荡里捕鱼猎雁为生，识得各处坑洼池沼和水面深浅。”</span>

<span>雁营兵勇都是黄天荡里的后辈，两边相见，俱是欢乐，大伙闻听老雁头阵亡的动静，念其昔日恩典，不免尽皆哀叹，咬牙切齿地要为老首级报仇雪耻，待到悲忿之情稍止，雁排李四便为一众雁民盗贼们引见张小辫儿。李四说张三哥是个义气过人、手腕慷慨的豪杰，荒葬岭神獒、筷子城老鼠和尚、躲藏在提督府的白塔真人，都被三爷亲身擒杀，真是为民除害，人皆称快。不但如此，这位张三爷更学了一身猫仙谭道人留下的本领，深得巡抚大人的赏识，现在咱雁营兄弟们都追跟着他杀贼建功。</span>

<span>本来当初老雁头为了在乱世中谋条活路，带着很多雁民去灵州做了团勇，但荡子里仍然留下了很多雁户。这些人里边固然不乏老弱妇孺，但真要全伙出来，此中能够提刀杀人的，也足有不下两千之众，至今还是在黄天荡里做些月</span><span>黑杀人、风高放火、有肉同吃、无粮同饿的活动。</span>

<span>别的雁排李四还与周边的一些盗贼惯有</span><span>勾搭，安排人传出飞雁令，把四周能调集来的盗贼子都找来。眼下战乱连着天灾，各处都没了活路，见有这能发横财的活动，都肯铤而走险，一天以内就堆积了三五千人马，水旱两路分为数队，各有雁营中的哨官统辖，又预备下土铳土炮，多削竹枪乱箭，乘在雁排上到处埋伏。</span>

<span>张小辫儿在舢板上看得逼真，想起本身先前曾在荒葬岭见过此狐。当时它被野狗追得走投无路，被迫吐丹逃生，随后张小辫儿诱杀鞑子犬的时候，顺手从恶犬腹中剖出了狐玉。这枚玉丹是那老狐吞吐日月精华多年所得，岂肯等闲失却？它此时渡水前来，多数是想向张小辫儿讨回狐玉。</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