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话 长途跋涉[第1页/共3页]

“兴霸！”

此时正逢着深夜，虎帐里只要星星点点几处灯火。夜幕森蓝，漫天浓云一片片地鱼鳞普通铺在苍穹。彻夜的月很亮，但时不时会被云层讳饰，而那掩住明月的云被月光镶上一圈金边，比四周的云彩更黑更浓。偶尔会从碎云裂缝里瞥见月的影子，但大多只暴露一小半儿，和着如有若无的星子，危悬在空中，清幽澄彻。

没想到周瑜又像方才一样哂笑，旋即回身与他四目相对，近乎无法道：“子敬，你的铺垫已经充足了——你感觉以咱俩的干系，另有需求跟我客气吗？你有甚么话直接讲就是。”

中军帐里的灯火最为敞亮，但也反对不了吼怒涌进的墨水普通的夜色。靠近帐门的一盏烛灯是新换上的，灯台上没有多少灯花，烛火敞亮，辉映着悄悄倚放在中间的红缨长戟，银亮泛寒。

仿佛一把利剑，在毫无前兆的前提下，防不堪防地，直刺周瑜内心深处最敏感的处所。他向后趔趄了一步，神采变得有些苦涩，但终究仍归于安静。

“大哥！”

“临行前我得知，为了与张辽打耐久战，主公要把吴郡城里的首要府邸迁往南徐，除此以外一无所知，”鲁肃俄然灵机一动，趁机摸索道，“公瑾，难不成你让甘将军先到吴郡，是想让他替你传信吗？”

“一起顺风，老兄，”陆逊把头半探出窗子，凝睇着鸽子垂垂小成一个斑点的身影，口中喃喃，“别像你阿谁兄弟似的，有去无回。”

“哎哟！你吵甚么！”甘宁痛得叫出声，一个激灵复苏过来，想要把本身的手从苏飞脚底下抽出来，却做不到。地上有很多藐小的砂土颗粒，此时硌在他手指的枢纽上，钻心的疼。

周瑜思考了一阵儿，俄然从鼻子里收回一声嘲笑：“江北小城，何足挂齿。曹操若要，送给他便是。”

“你的身材比来还好吗？”一阵使报酬难的沉寂后，鲁肃俄然问道，“前番传闻你在南郡城下中了毒箭，可把我担忧的。”

“兴霸，我们现在如何办？干等着主公开恩吗？”苏飞喃喃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趁着甘宁还睡眼惺忪的当儿，解开他的衣衿，用一旁早筹办好的湿布蘸了药汁，谨慎翼翼地替他擦拭身上的伤处。

两人踱步到军帐外，顺着水寨旁侧的木桥并肩而行。为了与荆州方面水陆相持，周瑜决计把江东军主力大修建在了江边。倘若站在了望台上远目，能模糊瞥见荆州主城的表面。俄然模糊约约闻声军中鼓响——时候已经到了夜里半夜。除了保卫的兵士外，其他人都已经沉甜睡去。月光忽明忽暗，在连缀不竭的浓云里穿行。

“不错，”鲁肃仿佛早有筹办，一丝压抑不住的高兴垂垂变成嘴角上扬的弧度，“刘备已经承诺我们，等荆州城公子刘琦归天，荆州就与刘氏再无牵系，到当时就顺理成章地偿还我们。”

“主公本没想让我去见刘备，但我不放心还是去了一趟，”鲁肃向周瑜坦言，眉宇间带着一丝一语难言的落寞，“多少也跟他们讲讲前提。”

鲁肃决计把脚步放慢了半拍，从侧火线凝睇周瑜的身影——有一段时候没见，他仿佛比以往肥胖了一些，模糊瞥见手背上的一道狰狞的伤痕，高挑的身材固然没有穿那身玄色的铠甲，但配上那件色彩素净、质地轻浮的荷叶披风，却愈显得威风凛冽，令人不敢靠近。

“主公的意义是，但愿公瑾你能回兵援助合肥火线，”鲁肃顿了顿，一向没见周瑜发言，只得弥补道，“荆州的事，临时先放一放吧。”

周瑜愣住脚步，眉梢微微一蹙，右手情不自禁地按住腰间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