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宝刀斗缚阳[第1页/共3页]
孙长翎恐宋云脸薄尴尬,接口道:“这些日全凭秉文兄弟以内力互助,伤势已无大碍。纵是鶣鹊在这里,也快不到那里去。”
辛老鬼抹了抹额上的盗汗,倒吸一口寒气,定了定神,低声道:“你瞧他的脚下。”
老赵颤声道:“他是人是鬼?怎的没有足迹?对、对、对了,瞧他一身黑漆漆的,定是、定是拘命的恶鬼。”
这日,张虬外出探路时,竟歪打正着捉到一只野山羊。四人不知有多少日子未曾见着荤腥,赶紧架火宰羊。可惜身无大件器皿,心切之下,便囫囵烤了起来。因这野山羊整天在山间活动,肉质松散,极富弹性,烤时虽无佐料,入口倒是鲜嫩非常,毫无膻味。四人大快朵颐,满口流油。
哪知皂衣男人如未听到普通,独自来到陆黯面前,高低打量了一番,冷冷地说道:“前些日便是你在这里喊打喊杀罢?”不待陆黯答复,又道:“若非我以雪封住洞口,又兼有些定力,此次闭关修炼失利不说,或许还会受些内伤。你可知罪?”他说话声音虽是不大,但在场世人均听得清清楚楚,便如此人在本身耳边说话似的。
宋云面色赧然,低声道:“本日虽是肉胜于食气,但事急从权,事急从权。”
宋云则在一旁喃喃自语:“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哪。”旁人听了,也不知他是说张虬贪财好利,还是说公开议论情爱。
张虬咧嘴笑道:“老孙你休要哄人。我虽是粗人,却也晓得扁鹊是古时候的神医,他若在这里,只怕是显灵了。”
张虬不屑道:“小毛孩子懂甚么?没有钱,哪来的屋舍、地步、耕具、耕牛,又哪来的婆娘?没有婆娘,又哪来的家?咳,钱妹子就连姓氏也是这么招人喜好,老子真有目光。”
陆黯感到嗓子发紧,干咳一声,硬着头皮拱手说道:“鄙人陆黯,不知这位兄台贵姓大名?”陆黯原想道出本身的官职,并申明为高欢、高洋父子效命,籍以震慑对方,起码不至于难堪本身。正待要说时,快速想到有如此武功的人,只恐不惊骇高欢父子的名头,乃至适得其反。若他是高欢父子的仇家,那更是九死平生。电光火石之间,陆黯便转了说辞。
自赵秉文、孙长翎等人分开后,陆黯命令当场驻扎,将残剩兵士分作两队,命辛老鬼、老赵二人统领,轮番外出拾柴及寻觅食品,本身则每日运功调息疗伤。与赵秉文一战,虽没有刀剑外伤,但所受内伤也甚是毒手,过了二十余日方才规复如初。
老赵一瞧之下不由大惊,皂衣男人所过之处,积雪上竟然没有足迹,乃至连方才从山洞跃下的处所也没有涓滴陈迹。老赵正要惊呼时,辛老鬼早就伸手将他的嘴捂住。
张虬将残剩的羊肉拾掇好带在身上,四人再次上路。
赵秉文撇撇嘴:“在乎财帛的人,心有旁骛,欲念障目,难以恪守贫寒,用心研讨,又岂能学得这等本领?举凡各行俊彦,无不是发自心底爱好,故修学虽苦,却甘之如饴,经年累月,方能大成。你道是谁也似你普通。”
饱餐过后,张虬一屁股坐到地上,长喘了口气,“娘哎,好久没吃的这么畅快了。”拍拍肚子,啧啧嘴又道:“老孙,瞧你刚才吃肉的模样,可不像是受伤的人啊,那么肥的一条羊腿,你一把就撕扯下来。另有宋大人,哈哈,本来读书人吃肉时也不比我这粗人的饭量小多少啊。”
辛老鬼暗骂蠢材,低声道:“他有影子,是人不是鬼。”老赵闻言紧忙细瞧,这才松了一口气。辛老鬼心中暗想:“他娘的,踏雪无痕只传闻过,从未当真,没曾想竟然真有这般短长的人物。可千万别是老迈的仇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