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论嫁[第1页/共3页]
他记性极好,凡是见过的人总不会等闲忘记。
易郎中并不勉强,待她顺过气,倒了杯温茶给她,“十月十八是你的生辰,别只顾着爹,抽暇给本身做身光鲜的衣裳,到时也请左邻右舍的婶子大娘来坐坐。”
素汤面很快地端上来,颀长的面条,廓清的汤汁,因辛大人不吃芫荽,铛头便用了黄瓜当浇头,配着蛋花,看上去甚是适口。
那人身形苗条,身着鸦青色杭绸长袍,腰间束条极平常的玉带,除此以外袍身高低全无装潢。墨发用同色绸带高高束起,没带珠冠,也无皂巾,只紧实地插着只玉簪。
因已认出她来,便感觉落空了兴趣,辛大人复拿起筷子,三口两口将冷掉的汤面吃了。
油坊胡同四周尽是布衣,枣树街的店铺天然也是为布衣而设,固然吃的穿的玩的用的一应俱全,但也都是浅显货色,既没有锦缎宝石等豪华品,也没有古籍珍本等奇怪物。
窗口正对一棵柳树,柳叶被炽热的炎阳晒得没精打采,枝头的知了结叫得极欢。
象易楚这般年纪尚不决下婚事,已经算是晚的。
掌柜不动声色地侧了侧头,声音便清清楚楚地传到他的耳边,“床底下的箱子里满是金元宝,得有好几万两。”
易楚回到东配房,寻了个稳妥的处所将匣子藏好,又将才买的尺头平铺在长案上,拿着剪刀按易郎中的尺寸裁好。
易楚回到家时,易郎中刚好午休醒来。
这身形有些熟谙,却想不起在那里见过。
伴计撤下碗筷,端上一杯温茶。
易郎中见状笑了笑,“既如此,我找个日子让荣家来提亲……转头你问问隔壁吴婶子嫁奁都要筹办甚么东西,早早筹算起来。你是我的女儿,嫁奁可不能太寒酸。”边说边从书桌最底下的抽屉取出一只匣子,翻开锁匙,内里是个红绸包,再翻开,倒是支人参。
不过半刻钟,女子抱着块宝蓝色尺头出来。她的边幅便清清楚楚地落在辛大人眼中。
闻起来就感到亲热,就如易楚腮边两只小小的酒涡,很舒畅。
甚是浅显的打扮,面色也安静,唇角带着含笑,可与生俱来的冷肃却让屋内的温度突然冷了几分。
“我不要,”易楚忙推让,“这是救人的东西,还是爹收着……再说,另有阿齐,留给她吧。”
女子轻巧盈地进了路边的绸缎铺。
相对这些路边摊,街道两旁店铺的伴计则舒畅很多,能够摇着葵扇等候客人上门。
诏狱的景象仍在他脑中,挥散不去……平步青云,十年连升三级的赵镜,面庞蕉萃却仙颜不改的赵四奶奶。
辛大人笑笑,在靠窗的桌边坐下。
易郎中笑着点头,“如何不是大事,女儿家最首要的就是及笄。过了十五,你就该……”
“前几天我表叔的儿子上门要求当护院,幸亏工夫不可被推让了,不然还不定能不能留条命。”
几人说的唾沫横飞,冷不防青灰色的门帘被撩起,从后门走进一人。
忽而,一阵清风拂来,穿过粗木格子,直直地扑在他脸上。柳枝动摇中,一道俏生生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视野。
易楚的脸也是*辣地烫。
辛大人恍然,这不恰是济世堂易家阿谁女子?
切,一群井底蛙,金元宝算甚么,翡翠玉石才叫贵重。掌柜不屑地撇撇嘴角,又垂下头假寐。
“算了,也不是甚么大事,不消筹办……办一场得三五两银子。”易楚对及笄礼一向心有神驰,可思及家里的状况,又不舍得破钞太多。
枣树街西头有家极不起眼的面馆,跟别的铺子一样,也是前头店面背面居家的格式。店面不大,仅摆了六张长木桌。店里连掌柜、铛头加伴计才只三人。因已过了用饭时候,店铺里客人未几。掌柜坐在柜台前面,头耷拉着,眯起眼睛打盹,伴计精力到是实足,拿着抹布将桌椅板凳擦得纤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