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诊病[第2页/共4页]

易楚想劝却无从劝起，在门外站了半晌，感觉夜露深重，便叮咛了冬晴几句，回了翰如院。

易楚料定内里空有隐情，正要引常太医出门，就听幔帐里传来易齐的声音，“太医但说无妨，我受得住。”

常太医扫一眼，再不敢多看，低着头走到床前，在搭了茶青色椅袱的椅子上恭谨地坐好。

不说还好，一开口小丫头慌了神，又摔了一跤。院子里的丫环们笑得直不起腰，易齐也展颜浅笑。

“哎，”冬雨情知她要看信，痛快地承诺声，抱了匣子出去。

来到外间，易楚叮咛冬雨摆好纸笔服侍常太医写方剂。

常太医翻开看了看，伸手挑了一点，用手指捻开放到鼻端闻了闻，暴露恍然之色，随即却又凝重起来，“小娘子用这膏脂多少光阴了？”

易楚自认这事若换在本身身上，没有一年半载的是走不出来的。

常太医可惜道：“以小娘子丰度实在无需此物……这膏脂名叫千人媚，固然能增加色彩，也能助情扫兴，但对肺腑毁伤极大，用得久了，五脏六腑就会腐败，英宗天子在位时，宫里的人常用此物，因伤及了英宗龙体，曾处决近百名宫人，再无人敢用，却不知因何传播到宫外了。”

常太医只摇了点头，却再未作答。

易楚在妆台上寻了膏脂罐子递畴昔。

是真的想开了？

冬雨应着，熄了药炉的火，垫着抹布将药罐搬到一旁，又取了只大碗来。易楚撇开药草，将药汤盛了酽酽的一碗，深思着易齐向来怕苦，叮咛冬雨，“将昨儿买的酸梅盛上一碟一并送畴昔。”

就听到门帘响动，走出去个年青女子，穿戴玫红色禙子，身材袅娜，不是易齐是谁？

易楚咬了唇，不免抱怨，“去了这三五日才写头一封信，也不知多写点儿。”虽如此，部下却不慢，利落地拆开信封，展开信纸。

易楚撩了帘子出去，问道：“如何你端了饭菜来，那些丫环又躲懒了？”

易齐喝道：“慌里镇静地干甚么，这么平坦的路也能摔跟头？今后谨慎点看着路，从速起来吧。”

信有两张，满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入目头一句就是“阿楚，我的小乖乖”。

冬雨笑着说：“来了小半个时候了，因先前夫人还未起家，俞管家先让他吃了早餐换过衣服再过来。这匣子盛得是果子，俞管家说入口的东西不好经太多人的手，就亲身送到二门，我去接了出去。”

易楚强压下满心满腹的欢乐，取了信，将匣子推到冬雨面前，“去洗点盛上来吧。”

秋阳和顺地晖映下来，映在她的脸上，那笑容逼真动听，不见半点勉强。

易齐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衫笑道：“今儿有风，比昔日更凉一些，姐多穿点。”

冬雪跟着出去，悄声道：“二女人一早就过来了，听冬晴说，二女人昨儿半夜叮咛灶上做了四个菜，要了一壶酒，让冬晴陪着，足足吃了两碗饭，又拉着冬晴说了半天话，冬晴熬不住困，在内里打盹呢。”

易齐惊叫一声，“姐，”下认识地又要合上幔帐，易楚伸手拦住她，“先让太医看了面色，看得清楚才诊得切确。”

常太医内心有了数，伸出右手，悄悄按在易齐腕间，三指定位，先举再寻后按，如此几次再三。

半晌，常太医深吸两口气，问道：“这位小娘子平常用甚么膏脂润肤，可否取来让老朽一看。”

常太医朝着引他出去的女子点点头，表示她盖上丝帕，女子笑笑，竟一把扯开幔帐，暴露内里端坐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