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断指[第2页/共3页]

一下没拉动，再一下，还是拉不动。

半夜冒头，夜色深深，一万两千人马疾奔汝阳。

她伸出两手去拉萧澜的袖子。

汝阳郡在颍川东面，处洛水上游，河床相对较窄，且中间没有泥滩，水势虽大，但强行渡河也不是没能够。

常叙顷刻静了。

延湄抬眼看她，桃叶一脸慎重，抬手捂着嘴比了比，延湄也瞧不出在不在乎，只又开口：“多久？”

“军令如山，侯爷可明白？”

常叙微一激灵，腾起两分不大好的预感。

匈奴人早在大半个月前就已经暗中派人摸着颍水的暗渠进城，昨夜攻城，里应外合，萧澜等人到时汝阳几近已然失守，匈奴十万雄师，进城一大半儿，另有三万人便等在路上伏击救兵，意将他们逼近城中活捉。

常叙眉头拧起来，按着刀柄看他，萧澜道：“如何，将军怕我把你这一万两千人马拐跑了？”

东西两面都不成能，北面……北面除了有东西走向的洛水外，稍往南，另有一条南北走向的颍水。颍水在颍川以东，却恰好由北往南穿过汝阳城，城内定然修有暗渠。

一行人快马疾鞭直奔守城处，常叙明显已得了动静，正在点人，萧澜道：“将军要如何？守还是援？”

“啊？”桃叶没太明白，觉得延湄是问她能把这件事守多久，因而说：“一向一向，直至婢子入了土，做鬼也不会同旁人说的。”

萧澜轻缓地将左手背畴昔，说：“没甚么大惊小怪，让人烧了热水来，都不必候着，下去罢。”

“好！”常叙颇喜他这不绕弯的性子，当即叫来部下另一名副将张彤，叮咛他与萧澜马上解缆，又打趣般补了一句，“我濮阳兵马未几，这些儿郎的性命可交给侯爷了。”

“渡河？”常叙浓眉一挑，“侯爷刚来颍川，多数还不熟谙地形，可知近万人渡河要多久？”

进到内院，延湄正在廊下伸动手接雨，允大娘在中间劝她进屋，白倩也陪着。

萧澜边走边问：“常叙可晓得了？”

萧澜松了劲儿，任她将胳膊拽过来。

他再次将目光锁在舆图上，手指沿着汝阳来回画圈，――倘若真的是城内遭了偷袭，那匈奴人如何进的城？

汝阳城破。

“天然要援”，常叙带茧的手指导点舆图，“汝阳就在我们东面，之前匈奴人未曾能打过来，是因他们只能由北往南攻，颍川仗着洛水这道樊篱，尚且能占些便宜。但倘若汝阳不保，颍川当即便东、北两面受敌，是以汝阳必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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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属先返来报了侯爷”，程邕与他一并上马，“常将军那边也有探子，这会儿应是得着信儿了。”

“快去请闵大夫！”他连声喝道。

卯时畴昔，天气已明，只阴沉沉的，辰时末，开端下起雨来，常叙内心绷着弦，顾不上愈来愈大的雨势，在城墙上走来走去，却仍不见萧澜等人的身影。

侯府里。

说罢，旋到在手，手起刀落，断掉了左手小指。

常叙当日瞧过他的悍气，可真打起仗来，光有悍气是远远不敷的。

萧澜从游廊一侧绕过来，所过之处满是水迹，快到近前时，白倩颤着嗓子低呼了一声：“侯爷的手！”

常叙眼眶通红，雨水顺着他的眉毛往下贱，“昨夜该听侯爷一言，是常某自大了！”

桃叶忙道：“方才程大有事要禀侯爷，侯爷便出门了，走时叮咛婢子等夫人醒了给您说一声。”

是返来了。

萧澜带人断后，张彤在前搏命杀出重围，一起奔驰，直入了颍川地界才得以出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