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断指[第1页/共3页]
“不”,萧澜浑身湿透,身上的薄甲只剩一半,不伦不类地挂在肩上,一手扣住常叙握刀的腕子,“即便我们昨夜偷袭了匈奴后营,也是来不及了。匈奴使团玄月要进金陵,汝阳盯了怕不是一日两日,入京前,他们誓要拿下几城张狂一番,怪不得将军。”
汝阳城破。
他们去的晚了,探到的动静也晚了。
萧澜松了劲儿,任她将胳膊拽过来。
汝阳郡在颍川东面,处洛水上游,河床相对较窄,且中间没有泥滩,水势虽大,但强行渡河也不是没能够。
如果匈奴人也想到了这个,并找到暗渠偷偷进了城……
东西两面都不成能,北面……北面除了有东西走向的洛水外,稍往南,另有一条南北走向的颍水。颍水在颍川以东,却恰好由北往南穿过汝阳城,城内定然修有暗渠。
萧澜点点头,径直进了屋,延湄跟在他前面,自打他进了院子,一向怔怔的,萧澜也没说话,拿起沙壶,直接对着壶嘴儿灌了几大口水,喝完才回身看她。
他不能再多调人马,以防匈奴人有背工。
常叙扫过雨中的伤兵,想到那五千人连尸首也要被砍烂,汝阳城中此时应正被屠城,心中又恨又痛,腕子微微颤抖,萧澜往下看了一眼,心中不比他好受,说:“我承诺过将军,将他们如何带出去就要如何带返来,现在五千兄弟命丧他城,是萧澜未曾护好。兄弟是手足,这一场,我记在内心。”
“好!”常叙颇喜他这不绕弯的性子,当即叫来部下另一名副将张彤,叮咛他与萧澜马上解缆,又打趣般补了一句,“我濮阳兵马未几,这些儿郎的性命可交给侯爷了。”
“钱鹏!”他狠拍了下桌案,急声叮咛:“你马上再带一千人前去策应张彤和颖阴侯,汝阳暂管不了了,务必将他们带返来!”
午正,城内的钟声敲响,雨点已如幕帘普通,将人的视野隔得迷迷蒙蒙,城墙的兵士忽指着远处模糊约约的斑点儿喊道:“将军将军,仿佛是他们返来啦!”
桃叶个子小,长得憨头憨脑,眼睛瞪得溜圆,一副指天赌咒模样,延湄鼓着嘴,渐渐趴倒在床上,在红绳上面看靠外的半边床榻。瞧了半会儿,她伸手畴昔,悄悄摸了摸,――已经凉透,看来起码已走了一顿饭的工夫。
匈奴人早在大半个月前就已经暗中派人摸着颍水的暗渠进城,昨夜攻城,里应外合,萧澜等人到时汝阳几近已然失守,匈奴十万雄师,进城一大半儿,另有三万人便等在路上伏击救兵,意将他们逼近城中活捉。
常叙牙关发紧,硬硬的胡茬跟着下巴抽动两下,他握刀在手,痛声道:“本日是我决策有误,枉送了五千多名兄弟的性命。兄弟如手足,我当……”
延湄睡的不甚熟,翻了两个身,她又喃喃:“还要水,渴。”
――如何到这工夫还没有看到汝阳方向点起烽火?
常叙当日瞧过他的悍气,可真打起仗来,光有悍气是远远不敷的。
“将军!”部下的兵士顿时阻道:“不是将军的错误,而是匈奴狗早有预谋!”
说罢,旋到在手,手起刀落,断掉了左手小指。
她扬开端,乌黑的瞳人里出现较着的烦躁。
她伸出两手去拉萧澜的袖子。
“啊!”她收回一声压抑而短促地低喊,整小我建议了抖。
萧澜边走边问:“常叙可晓得了?”
“部属先返来报了侯爷”,程邕与他一并上马,“常将军那边也有探子,这会儿应是得着信儿了。”
侯府里。
萧澜带人断后,张彤在前搏命杀出重围,一起奔驰,直入了颍川地界才得以出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