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酌[第1页/共3页]
沈妱把伞举高,那伞骨几近要擦到徐琰的头顶,踮起脚尖也是没用,不由难堪。端王低头看她一眼,顺手接过竹伞,将伞面决计倾斜抬高一些,道:“走吧。”
他身上穿得简朴,一袭青布衣衫半新不旧,因为身边没有女人打理,衣衫上褶皱甚多。他的描述也颇蕉萃,加上刚才在书楼里撒石灰时衣衫上沾了些,看着身甚为得志。
提及薛万荣威胁的事情来,哪怕是沈平也没能拿出甚么好的对策。
不过能得这位亲王的偏袒,沈平也放心了很多,抬头将酒饮尽。
可郑训倒是个钻在书眼儿里的老书虫,把产业变卖殆尽后已然没了保护这无价珍宝的才气,招来薛万荣的觊觎也是自但是然的事情。
她是长辈,便不时为三人添酒,外头雨声淅淅沥沥的垂垂大起来,打在院里芭蕉叶上的时候顿挫顿挫。
这桌子并不大,四小我围坐,沈妱一抬手便可给徐琰倒酒。她在那精美的木杯中注满了酒,偏头一看,便见徐琰神采微红,眸光不似平常腐败,竟像是……有点醉意了?
能做出如许细心的行动,她身边站着的当真是那位军功赫赫的荣宠亲王?
实际叫人无法,两位老书虫各自猛喝两口酒,心头愤激难平。
沈妱叨教般看了郑训一眼,郑训也有了醉意,便道:“阿妱带他去看看,本日固然下雨,最好还是别带明火出来。”
书楼离屋子不远,沈妱熟门熟路的带着徐琰走出来,因气候阴沉,内里光芒甚为暗淡。一排排高大的木柜耸峙,一层层的分红了很多个小格,格子都有小门,紧闭时能制止册本沾灰。
彼时郑训也才四十岁摆布的年纪,每天到晚要么沉浸在书楼,要么流连于书肆,为了一本爱书,能豪掷令媛。
因郑训这会儿尚在藏书楼内,小童引着几人入厅奉茶,沈平便自发担起了半个仆人家的身份。
郑训仿佛对此非常敏感,传闻人家是奔着藏书而来,顿时现出防备之色,沈平只好笑道:“先生放心,徐公子为人光亮磊落,确切只是想看看藏书。”中间沈妱也印证普通点头,“这位但是良家后辈,敬慕先生藏书之名才来的,跟我一样,想在先生这里取经学习呢。”
到得现在,郑家祖上传播的田产都被他卖了个精光,全都换成了藏书,而世代居住的郑府也被拆了个七零八落,除了这座书楼和赖以藏身的五间小屋外,全都卖了。家里的主子当然也走了个洁净,除了这小童平常打理外,再无旁人在此。
他生得颀长英挺,沈妱才十四岁,身量还未长开,站在一起的时候也只到他的胸前。
他大抵真的醉了,掌心炙热,握在沈妱的手臂上的时候,隔着轻浮的春衫能清楚发觉掌心的温度和手指紧握的力道。
脚下沾了雨水,沈妱踩进青石门槛时不由一滑,仓猝伸手去扶那门槛。徐琰脱手如电,稳稳的扶住了她的胳膊。
这头徐琰饮了酒,脸上醉意更浓,沈妱看他目标达成,对两位老书虫所谈的购书、鉴别、订正之类的事也没那么有兴趣了,便凑畴昔小声问道:“殿下要不要歇歇?”
高大的身躯挡住斜吹的雨丝,沈妱惊奇于他这俄然的行动,待明白过来时,心中轰然一动。
那小童奉上从外买来的果菜酒点,四小我便围桌而坐,就着酒菜闲谈。
幸亏端王殿下就在这里,沈平便道:“阿妱,给郑先生和徐公子斟酒。”
风从侧面吹来,雨丝斜入伞下,沾湿衣衿。
徐琰倒也有耐烦,不时会抓住话头插问几句关于薛万荣的事情,郑训便也不坦白,将郑训从客岁初开端的各种罪过都说了,愤然道:“那狗东西操行废弛,他也配拿到这些书?我就是一把火烧了,也不会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