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婚事[第1页/共3页]
听起来像是她底子嫁不出去了似的。
公然,就听内里沈夫人一笑道:“那孩子天然是百里挑一的,可他那样家世,哪能招婿。实在也不必高门贵户,只要待阿妱好,能守住这份儿家业,就充足了。”
“……我也想尽早定下婚事,可老爷放纵阿妱,定要依她的情意来选人家,这丫头又刚强,我也是没何如。”沈夫人腔调委宛。
沈妱发笑,道了声“快病愈啦”,内心却尽是讶然。
建国至今近两百年,固然目下边疆偶有战事,似武川这等富庶本地倒是升安然乐,文事鼎盛。
“是不是为了五麟教的事情?”沈妱眼中有亮光闪过。
石榴办事的手脚倒是敏捷,那一瓶木棉已经派人送来了,用了乳白得空的细颈瘦瓷瓶,通身不饰斑纹色采,却仿佛最素净清越的美人,朴素澹泊。几枝木棉横斜挑出,红如烈火的花团锦簇,极致的红与白呼应,仿佛朱唇腻肤,入目成画。
再说,她跟秦愈的友情虽不浅,却也只是同窗之谊,要说把他招来沈家为婿,也亏蒋阿姨能想得出来。
连秦愈都说是出大事了……沈妱不由猎奇道:“甚么大事?”
董叔谨立马道:“刚听到的信儿,端王殿下要来我们庐陵了,传闻还要住上几月!”
到三月初十那天,庐陵城飘起了沾衣欲湿的靡靡细雨。
秦、董两人道格差异,走过来时却破天荒的异口同声道:“阿妱你传闻了吗,出大事啦!”
董叔谨又叫身后的小厮把一包书拿过来,“这是韩思从你家借的书,他有事外出,就叫我帮着还返来,还让感谢夫子。”
中间董叔谨眼尖,立马拽他一把,迎了过来。
秦愈?沈妱眯了眯眼,这算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吗?
端王殿下夙来善战,天然轻易让人想到泰宁的事情。
她家里还开着刻书售卖的书肆,在这庐陵地界也小驰名誉。
沈平闻言一笑,“也一定不对,不过遵循官府的文书,他是来主持《四库大典》征书之事的。”
小巧山馆里一树海棠初绽,大丛的蔷薇贴墙而生,嫣红素净的花朵团团簇簇,像是泼开了浓烈的胭脂,整齐装点在枝叶之间,掩着架下正在打盹的小肥猫。
沈妱站在廊庑下,伸手去抚弄风铃。
董叔谨此人也就不说了,父亲是富阔的盐商,他又排行第三,肩上没甚么重担,便养成了公子哥儿的性子,常日里咋咋呼呼是司空见惯。
“爹爹,你可算返来啦!”她的声音里带着风寒后软软的鼻音。
跟秦、董二人说了半天话,送走他们以后,沈妱也没回小巧山馆,直接往沈平的书房里去了。
听那语气,护短的意义都快溢出来了,让正在听墙角的沈妱都忍俊不由。
“不敷挂齿,不敷挂齿。”沈妱一笑,叫中间的小伴计把书送往内院。
如果他能返来,母亲也就不必为招婿的事情这般烦恼了吧。
沈妱对着花树苦笑,将那花枝抱在胸前一嗅,就瞥见丫环石楠带着石榴和石椒进了院子,怀里各自抱着一束含苞的春花。
“董家的孩子吗?”
沈平脸上笑容和煦,“不好好养病,如何又来偷我的书看?”
檐下风铃叮铃作响,却袒护不住窗户内沈夫人和蒋阿姨的说话声——
沈妱跟着沈平参与藏书之事多年,对于此举天然也欢畅,黑漆漆的眸中盛满笑意,叫那瓶木棉瞬时失了色彩。
“阿妱你的风寒还未病愈吗?”秦愈最早出口的倒是体贴。
她抬步就想往外走,慌得石楠赶紧禁止,“女人带上披风再出去,前儿的风寒还没好呢,把稳再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