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往事[第1页/共3页]
陈氏眉眼轻动,嗔骂道:“何为么东一榔头西一斧的,听得我云里雾里,更加的胡涂起来。还不从速的说全呼了,也免得我在房里揪了半天的心。”
周氏闭上眼睛,倦怠地摆摆手,表示他们退下。兄弟俩磕了头,接踵退出。诺大的厅堂寂静无声。钱嬷嬷悄悄走上前,号召小丫头打扫地上碎了的官窑缠枝青花瓷碗。
贴身大丫环冬梅端了水出去,道:“奶奶,你守着蜜斯一早晨了,这会子天快亮了,先洗洗吧,蜜斯的衣物都已清算安妥。”
陈氏听到米行,本来苦着的脸一下就有了质的窜改,悄悄嘟囔了句:“死人,有好动静也不早点说。”复又躺下,翻了几个身,思谋了半天,才迷含混糊睡着。
“怪不得娘不让你当家,而是选了弟妹,你……你……哎,让我说你甚么好。”蒋宏建摇点头恨恨的说。
蒋宏建斜着眼睛看了陈氏,陈氏自知讲错,忙讪讪道:“我这不是瞎猜猜吗!”
“欣瑶,带她做甚么?病秧子一个,连话都不会说。”陈氏不屑地说。
蒋宏建嘿嘿嘲笑两声,抚了抚额头道:“本日这事闹得,唉!”
庶宗子出世,顾玉珍在蒋府的日子更加难过起来。幸亏蒋宏生未曾嫌弃,一月中倒有二十天宿在嫡妻房里,并亲身请医问药,两年火线才有了喜信。同年周姨娘产下庶长女蒋元珊。几个月后,顾玉珍艰巨生下女儿蒋欣瑶,虽不是男孩,心下却也欢乐。后又生下嫡子蒋元晨,小家伙白白胖胖,足足有六斤二两。一男一女,凑了个好字,顾玉珍方才在蒋府站稳了脚根!
顾氏一听,眼泪又滴落下来。
“从他十几岁开端,我就没占过上风,他的心机,母亲都一定看得透,深着呢!那周姨娘……哼……睡觉,睡觉,累一天了,大爷我就是个受气的命,事情明显不是我做的,白白让我担了这恶名,真真是两端不落好啊!幸亏母亲把她嫁奁铺子里的一个米行给了我……算是赔偿……明天得去看看……侯府跟这事怕是脱不了干系……若不然……凭二弟……”垂垂声音降落了下去,没几分钟鼾声渐起。
陈氏捂着胸口,缓出一口气,心道这跟弄死了有甚么辨别。
“二叔他……就这么心甘甘心的被分出去?”
“父亲本年都五十多了,长年在都城为官,身边没小我服侍,纳个妾稀少平常。母亲也太狠了些,”陈氏惊声说道。
“是谁?”陈氏猎奇道。
“嬷嬷,你都看到了。”周雨睛悲怆的长叹一口气,尽是皱纹的眼角划下两行泪水,一颗接一颗落下,如断了线的珠子。
陈氏忙问道:“这又是为何?”
“甚么,二叔一大师子搬走是母亲出的手?我还觉得,还觉得……”陈氏猛的坐起来。
忆起当年,主仆两人哀伤不已。那年元宵灯会,彩灯在古城墙下点亮,流光溢彩倒映在护城河水中,与对岸的粉墙黛瓦相得益彰。那一晚,侯府令媛偶遇美如冠玉的青年,只一眼便陪上了平生。
“哎,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那里清楚?母亲从不与我说这些。”
蒋宏建无法的笑一笑:“你道为何?如果父亲是这么轻易给人把持住的话,母亲还用得着等这些年。他明日就走,去青阳镇蒋家老宅,带欣瑶一起。”
蒋建宏回到东园时,夜已经很深了。嫡妻陈氏眯着眼,依在松色云花靠枕上假寐。听到声响,忙披上袄子,下床服侍。蒋宏建简朴洗漱一番后,伉俪俩个便上了床。
蒋宏建不由打了个冷颤道:“母亲以这母子二人的下落,逼父亲拿出了都城的房契地契,逼着他致了仕,上书要求让贤给二弟。待下属批准后,母亲这才说出她那母子二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