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七八。败局[第2页/共3页]

妯娌两个在后苑凉亭里坐着说话，去掉了心头上压着的一块石头，两人都神采轻松。吴心绎的父亲吴佩孚在疆场上又立了功，归去少不了封赏，这动静还是他的爱妾张氏写信来奉告吴心绎的。

“群众比独裁好，孙先生比袁大总统好。”吴心绎道，“既然都是好的，为甚么还败了呢？”

吴心绎晓得他好面子的心机，不想在幼妹跟前露怯，当下便点头应畴昔，又道：“别的，阿姐的意义，是叫你回一趟上海，因为父母亲大人也许会在上海停一停，到时候问你不再，那就费事了。”

谢怀安在别苑里看报纸，晓得了这个动静，轻笑一声，将报纸折起来放到一边：“一小我能当几次赢家？他是赢了，可国度却输惨了。”

谢怀安笑了笑：“天下之争，看的又不是一场战役的成败。单论小我，天然是孙先生败了，袁大总统胜了，但论事，孙先生已是必胜无疑，只看时候迟早。”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两人都没有看相互，声音也压得低若蚊蝇，谢怀昌眼眶发热，口中却道：“你也保重，从言，愿我们在新民国相见。”

“我此番是假借护送父母大人回府的由头出来的，在上海待不了几天，见不成了。”他说着，将手里的箱子放在地上，“内里另有点药品。衣物和现金，我附和孙先生的主张，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保住生命安然再说。请谭先生千万把稳，他宣布打消湖南独立也好，都是中国人，我们自相残杀，只会便宜了内奸。”

谢怀昌听着这一个接一个败绩，不免情感降落，心灰意冷。莫非袁大总统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之人？群众共和的标语喊了那么久，莫非在中华这片地盘上竟然一粒种子都没有播下？

他在剃头铺子里又逗留了一会，剪了头发，又修了修髯毛，使整小我看起来更精力，不至于因为倒袁失利而沮丧颓唐，然后重整衣冠，去跟谢怀安要钱。

吴佩孚接连受赏，连带着吴心绎的职位也水涨船高，她天然是欢畅。婉澜觑着她的神采，又说了两句好听话，俄然话头一转：“阿谁贵州的唐蓂赓，不晓得现在如何了。”

吴心绎掩去笑纹：“阿姐想说甚么，无妨直说。”

“父亲还不晓得这件事，我也不筹算让父亲晓得。”吴心绎安静道，“阿姐是想让我父亲去难堪唐蓂赓？”

“我得恭喜蓁蓁，现在也算是将门以后了。”婉澜笑道，“当初在都城议你二人婚事时，叔父大人就说吴老伯绝非池中之物，现在可算是应验了。”

谢诚有些绝望，但还是舒了口气：“能保持住中立也很好，不帮我们，起码也不要帮那袁贼。”

谢道中佳耦在都城住到玄月，暑气渐消的时候才出发返回镇江，因为彼时大局已定，江苏总督张勋率部攻入南京，轰轰烈烈的二次反动正式宣布失利。

吴心绎给他吃汤药，他出去状况很稳定，犯烟瘾的次数愈来愈少，看模样是熬过了最艰巨的那段时候：“听你说，是很附和孙先生的群众共和了？”

谢怀安踌躇了一下：“阿贤还不晓得我染上烟瘾的事情吧？”

谢怀昌是个有志气的，也有才气，能够称得上一个文韬武略，但遗憾的是这志气仿佛没有一个与之婚配的目光来保驾护航。他是投奔了袁大总统，但公开里却仍然与反动党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谢道中佳耦南下回府的时候，谢怀昌主动请缨护送父母，还特地要求在上海停一停，看望身在上海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