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参偈[第4页/共4页]
“如此神迹,届时栾栾倒想前去瞻仰。”五鹿老一听,悠悠叹道。
五鹿兄弟对视一面,也不说破,俱是发笑,摇眉不住。
“谁……谁?”五鹿老哑声叫喊着,连滚带爬,眨眉间人已是跌下榻来,半仆地上。
铛铛几声,配上凤池师太时不时哭嚎喧华声,真真算得上清脆动听、五音俱毕了。
“万般皆是命,不过循环报应。”五鹿浑面上稍见怍色,低声喃喃,“法本法没法,没法法亦法。今付没法时,法法何曾法?”话音方落,心下哀、怒、怨、忧,悔,五情如积薪,层层砌填,直令五鹿浑憋得透不过气来。
宋又谷单手一颤,低眉轻将那折扇缓缓收起,唇角一耷,尚未还口,便听胥留留娇声再道:“即便不往小巧京,闻人女人也当回返仙郎顶。少女心机,宋公子至今还未揣摩通透?”
柳松烟口唇一抿,深施一揖,颊上一颤,缓声自道:“此事于我,倒是哀怒更甚,何见有喜?”
这一日,目睹葡山诸人无不欣欣然,为柳松烟委曲洗尽拊掌雀跃,宋又谷心下陡地窜出一股知名肝火,大喇喇往椅内一瘫,勉强随喜却又阴阳怪气,“我说柳兄,现现在,钦山无主,掌门之位虚悬。照我等离山时所见,怕是你那一众师弟们,无不翘首跂踵,眼巴巴候着你归去主持大局。如此瞧来,你当是人逢丧事精力爽,酒逢知己醉千钟方是。”
闻人战浅咬下唇,侧颊往一边,瞧也不敢细瞧五鹿老,心下明知五鹿老乃是借病逞凶,本身要躲总归躲得过,却终是怕五鹿老一扑成空有个好歹,这便由着他胡来。如此思忖半晌,闻人战反觉羞恼,娇声一抬,脆声驳道:“甚么疯子?难不成鹿哥哥未同你讲,葡山柳掌门已证,那雪山所囚当真是葡山祖师凤池师太?”
五鹿老听得此言,不由冷哼一声,眨眉两回,长叹叹道:“真若如此,那肉身菩萨便当度化恶人,免生恶事,而非拒之门外,单单荷护本身。”
胥留留本不欲理睬宋又谷,然见此情此境,其仍口无遮拦,大放厥词,胥留留意内终是按捺不下,这便缓缓坐定,下颌一探,待肯定柳松烟走远,四下再无旁人,这方扬眉,缓声笑应。
五鹿老四仰八叉斜卧榻上,上身半露,长发披垂,膺前起伏有序,正自沉沉于梦中游弋。恍忽之间,其手臂陡地一颤,神思顷刻自万里以外回归附体,抬掌轻揉睡眼,却见一影侧立榻边,也不知其候了多久。无声无响,煞是可怖。
闻人战两目圆睁,两手攒拳,只感觉喉头发干,四肢酸软,心下盼着天上哪位佛祖此时能显身来救,好教本身摆脱了这不间不界进退两难之地。
此言方落,五鹿老再思宋又谷,虽知其狭中,又恶其矫激,正趁此回将其雪山裸奔追白猴之事抖给闻人战晓得,也好报了其先前多番挑衅之仇。
闻人战正于甜梦边沿,眠得不深。陡闻一人唤其名,便将头颈一歪,睡眼惺忪往下一瞧,一见来人是五鹿浑,闻人战立时眉开眼笑,身影一动,斯须翻身下梁,立品五鹿浑面前。
宋又谷闻声,面上青白不定,折扇一开,疾疾扇个两回,冷声诘道:“胥蜜斯莫非忘了,咸朋山庄同宋楼早结姻亲?”
“小战……怎得是你?”五鹿老抬掌将额上薄汗一擦,后则轻按额心,上身摆布扭捏两回,佯作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