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坐化[第3页/共4页]

“三年前？有缘人？”宋又谷前后瞧了瞧胥留留跟闻人战，抬掌掩口，轻声自道：“你们可莫说，那一人，乃是……伍金台……”

宋又谷悄悄吞唾，不明就里，摆布瞧了瞧胥留留同闻人战各一面，后则冲那小沙弥稍一表示，二人便上前去探看。这一摸索，真真将宋又谷惊得不轻：那老方丈双掌相合，偶现金光之色，然其活力，已然断绝。

宋又谷暗往边上吐几口唾沫，又再举袖胡乱抹了抹头脸，思及那日柳松烟亲见凤池师太时的惊惧神采，本身已是干咳两声，吃吃轻笑不住。

前有小沙弥叩门请纳，后有老方丈洪音允入。不消半个时候，宋又谷等三人终是来得方丈面前，唯见得老衲正面，于蒲连合跏趺坐――毗卢帽光放白毫，棕油履云飞紫电；须眉染雪，端目浸月，寂静安乐，骄易不得。

宋又谷谛听半刻，直上前近了小沙弥，脊骨一屈，恭敬将那经籍一接，又再翻了几页，指着此中一页缺失软声询道：“小徒弟，如果方丈大师如此器重此卷，怎得此处失了一页？但是那外僧赠经时，便有此漏？”

“这经籍，但是那外僧所赠？”

“此物来源，方丈常言。很多年前，一行脚和尚不远万里，北来传道。苦行一起，居无安，食无饱。其根非中原，仅能言几句中土说话。因着此弊，想来其途中没少蒙受摈除漫骂。如果被人曲解作了避之不及的疯乞儿，便也罢了；如果碰上心无佛祖之辈，怕是短不了轻贱玩弄，实心作梗。然，即便万难千阻，外僧向佛之心，从无有改。笑骂由人，其倒也全不介怀。”

此言方落，胥留留立时一扯缰绳，又再轻拍马背，眨眉工夫，已同闻人战行在一处。二女对视，颊上带笑，后则前后回眸，直冲宋又谷作个鬼脸，齐喝一声，纵马若箭样缓慢。

“阿弥陀佛。此一物，确是佛经；但是，其所用字，超出你我所知。”小沙弥满面天真，言辞颇见坦夷。

几人一合计，立时驻马，只由宋又谷陪着两女入内，余下祥金卫守在寺外，察看动静。

小沙弥瞧瞧宋又谷，点头策应，“确是如此。外僧临行，将此经慎重托于方丈。但是，方丈不晓其言，外僧不知我语；且此经籍，瞧着年事颇远，字体恍惚，数页脱落，尚不知那外僧可不成解，遑论我等。故而，方丈自接了此经，便常携身侧，不时慨叹佛法无边，若发弘愿，自渡渡人，生时死时，获福无量！”

“四年不足。”

“此位和尚所行，战儿敬佩！”

胥留留见状，唇角止不住上翘，扑哧一声，樱桃乍破。

小沙弥见状，端的心惊，然其终归是皈依佛法，五蕴皆空，也算是瞧得穿大家间的生存亡死。摇眉一叹，却见欢乐，合掌端立，宏声念叨：“方丈坐化……方丈……坐化……”

宋又谷一听此话，已然会了意，往胥留留近处踱了几步，低声叹道：“胥蜜斯但是疑着，那外僧同大欢乐宫有甚扳连？”

闻人战目睑微开，扫一眼宋又谷，轻声道：“鹿哥哥速回小巧京起因，你这泥鳅还能不知？眼下最重，可算不上钦山那放血割脑袋的案子！”

话音未落，老方丈倒是两目一阖，面上凝一含笑，再未几说一字。

小沙弥见状，连宣称谢，接了那书册，直冲宋又谷起手赞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此一物，掉落当前，倒也同施主有缘。”

宋又谷真真被那奔马所卷扬尘盖在头面上，算是名副实在碰了一鼻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