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凤池[第1页/共4页]
话音方落,便闻窗外巧笑,闻人战目睑必然,只见一华年女子,身着鹅黄长裙,袅袅娜娜入得堂来。
柳难胜瞧着闻人战那沾着油渍的俏脸,心下不耐,屏了半刻,终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轻巧应道:“派内有祖师画像,传承至今,迟早叩拜。那画中之人,确是威仪具有,见棱见角。”柳难胜一顿,长叹再道:“只不过,单凭画像,实在难说都雅抑或不好。至于真人,莫说我了,怕是连先师也未能得见祖师本尊一面,实在可惜。我只晓得,祖师生而不凡,天赋异相,左耳耳背耳根各一红痣,同耳郭一合,便是个奇之又奇的双星拱月。”
闻人战面前那热气腾腾香味劈面的一盅汤食,恰是柳难胜素手筹划的鳗鱼煨整鸭。
胥留留闻声,亦是眉开眼笑,轻声策应道:“窦儿,多时不见,怎得此回一来,又逢着你守庙门?”
柳难胜又再摇眉,顿了半晌,低眉一扫本身衣衫,又抬掌推了推云髻,濡唇轻道:“葡山派本归佛教,弟子俱为尼僧。祖师也是削了发,受持大戒的。”
胥留留一听,已然会心,侧目见闻人战眼白往侧边一翻,唇角一抬,似要说话。
闻人战立品一旁,见状缓缓近前,施揖道:“闻人战见过葡山柳掌门。”
闻人战听得那狠恶言辞,倒是缓缓自杯碟包抄中抬起脸来,口内吧唧着,冲柳难胜娇道:“柳掌门,那凤池祖师可也似你这般都雅?先前我常常问及师父,他总支吾其言,只道凤池师太胸中磊落,气度不凡。”
胥留留摇了摇眉,柔声笑道:“你师父是否奉告你,葡山祖师为人刚强,朴直不平,待人办事一丝不苟,极是机器?”
胥留留悄悄一扯闻人战腕子,双唇微动,低低劝道:“两厢甘心,皆大欢乐。”
闻人战抿了抿唇,啧啧两回,一掌抚了抚腹皮,挑眉直冲窦儿赞道:“姐姐配上这条裙子,真真美不堪收。”
“师姐们都说,我这新做的裙子都雅的紧。踏着山路上高低下,浑似个踩着红云的仙子。这般风韵,得意闪现闪现。”窦儿含笑,眉眼俱弯,明丽如初夏荷尖上偶尔歇止的素净豆娘,活泼工致。“我听了师姐们的话,便向掌门自请,守山半月。”
闻人战抿了抿唇,含笑未休,心下倒是暗自讥道:想是连那画像也不消看了。若那凤池师太貌美如花,师父决不能三缄其口,早得引经据典,号召百篇诗赋,洋洋洒洒盛赞一番不成。
此言一出,三人互望,心照不宣着,俱是吃吃笑出声来。
柳难胜单掌一紧,目珠浅转,静了半盏茶工夫,方轻声应道:“留留,你也晓得,四绝掌乃祖师家传,我派掌门方可习练。”话音未落,柳难胜抿了抿唇,低声苦道:“但是,你我干系,我不瞒你。先师将那物什慎重其事传于我时,也有叮咛——自祖师没了下落,那四绝掌精华,早是无人勘破。前几任掌门偶有使出,便自呼造化,一掌便可傲然葡山,载入谱册。现下,葡山实难归返顶峰;而那绝技,也已成了我派看得摸不得、说得动不得的安排了。”
胥留留意下暗叹,两手一合,一本端庄戏谑道:“留留可得代兄长向凤池师太称谢。”话音方落,却未心死,强笑再道:“僧尼一家,四绝掌同大明孔雀摧,凤池师太同鱼悟禅师,中间或有些你我皆不得知的干系。”
柳难胜毫不见怔,立时解意,身子朝后一仰,微微摇眉,反是笑道:“留留,你年事尚小,且祖师失落日久,你不知其为人,并不希奇。”
柳难胜举目,往堂外一眺,轻嗤一声,冷道:“祖师凭四绝掌驰骋纵横之时,江湖上多数人怕还未闻那大明孔雀摧之名。我也曾多次听先师提及,说祖师曾受邀往小巧京郊野插手三经宗掌门大会。便于当时,其功登峰,其法造极,于会上大大露了脸面、扬了声望。但是,自其归返,不见欢乐,倒是日日苦衷重重,不时魂不守舍。那般非常约莫两月,祖师便完整失却行迹,直至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