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小僧[第1页/共2页]
闻人战见状,立时侧颊,前后瞧瞧胥留留同宋又谷,眨眉两回,方脆声朝祝掩道:“祝大哥,甚么‘甚么癖好’?”
祝掩苦笑摇眉,缓声策应,“不过感觉那小徒弟面善,同一名故交有少量类似,然细瞧下来,便也不感觉了。”
入得屋内,世人正见一僧,年事不大,穿的乃是最浅显的昏黄色衲衣,后背直挺,两肘支于桌上,恭敬举着碗筷,正埋头吃粥。
祝掩同胥留留对视一面,也未几言,缓缓取座;倒是宋又谷,脸颊往桌子中间一凑,低声道:“中间桌上那位小徒弟,戒疤实在风趣儿,莫不是多的那几点,乃是打娘胎带来的?”话音未落,已见那小僧脸颊微抬,缓将手中碗筷轻搁一旁。
“方丈说,诸位徒弟同师兄赶到时,见小僧阖着眼目,十指紧扣股上,已然扎出血来,但上身倒是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小僧行礼,应道:“自垂象南端灵和寺来,往擐昙宝象寺去。”
祝掩一行出发往薄山乱云阁第三日,路子一处小城,名唤九韶。此一地,乃是垂象都城擐昙流派,若祝掩等人欲往薄山,亦是非得颠末此处不成。
宋又谷嘴上啧啧两回,拱手道:“小徒弟但是一起徒步,苦行至此?”
那小僧闻言含笑,先是起手道:“阿弥陀佛。”后则单掌一抬,抚上头顶,打圈摩挲起来。
祝掩见那和尚话毕,已是缓缓阖目,捻珠起诵。
“垂象当真不亏佛国之称。大家崇佛,大家敬佛,可佩可叹。”
“小徒弟,怎得你这戒疤,跟旁的徒弟不一样?我爹说,戒疤最多也就烧一十二个,你如何非要多出来四个?”
小僧倒是不觉有异,常常有人赠送,他定要起家,合掌朗声,洪音称念“阿弥陀佛”,然后便将那信士引在桌畔,本身恭恭敬敬,沉声将那十小咒逐篇诵个遍,觉得报答。
和尚侧目瞧瞧胥留留,抿唇点头谢过。
祝掩微怔,冲宋又谷飞一记眼刀,少待,方朝闻人战难堪笑笑,“无甚。宋公子在说我偏疼的吃食。”
“小僧,同括。”
“本当如此。然路上巧遇信众,邀小僧同乘马车,故而倒也未耗太多辰光。”
“怕是那消灾吉利咒,你得念个万把回了。”宋又谷侧了脸颊,低声嘟囔道。
“垂象梵刹浩繁,百姓虽虔诚,但也并非没有化缘和尚无餐入腹、或是行脚和尚无处落脚的情状。”闻人战似是未闻声宋又谷所言,睬也不睬他,待瞧了那小僧多时,终是接道:“难不成是大师见那小徒弟生的都雅?”
“方丈说,是最后时放戒徒弟贪酒误事,竟将一燃着的木鱼锤打在上面,力道轻重不一,这方多出了几个大小形状分歧的戒疤。”
闻人战一听,拊掌娇笑,稍一起身,却又定定瞧着那和尚头皮。
那小僧见祝掩近前,起手恭道:“多谢施主。那小僧便为施主诵个消灾吉利咒一百八遍,愿灾害消弭,吉利随至。”
宋又谷仍未收敛,沉声轻笑,“怎得?祝兄识得那和尚?”
闻人战听得那古怪香疤的来处,倒是掩口娇笑不止,“身为放戒徒弟,竟还贪酒若此,这究竟是甚么和尚,又是守得哪门子清规戒律?”
“宝象寺?便是鱼悟师任方丈的那间寺庙?”祝掩轻询,“倒也是了,那宝象寺但是全天下礼佛人最慕。”
小僧闻声,立时起家,正色应道:“阿弥陀佛。小施主,放戒徒弟境地至深,已然超凡,自不成以常情推之。”
胥留留闻听,鼻尖一抖,攒眉便道:“此地,将近擐昙,你可莫要多嘴,失了分寸,犯了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