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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病人:妖僧》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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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口四[第1页/共6页]

“你既这般微不敷道,小老儿是不是该疑一疑你裹挟天子、慴服宋楼之辞?”

“奶奶好本领好威风。”五鹿浑脖颈一扬,喉间淤青若隐若现,吞口凉唾,冷声讥道:“西风白发,明日黄花。奶奶需知天佑自助,鄙人此回幸运脱身,凭的不是宋楼名头,仗的绝非旧识恩德,”稍顿,五鹿浑将一副画轴一抻,眉插入鬓,吃吃哼笑道:“全吾身者,不过一‘心’字尔。”

五鹿浑闻声,颊上一红,眨眉三番,摆手应道:“鄙人早言,我不过江湖小儿,姓祝名掩;至于师父之名,师门之号,鄙人实是羞于启口,免得言行屈辱门庭。”

李四友下颌一探,扬眉瞿然,冷冷哼笑两回,抬声便斥,“尊驾将小老儿当了何人?又将销磨楼作了那边?难不成古云渥变成李四友,便自一国之君化了恶棍地痞,极尽欺男霸女之能事?”不待五鹿浑反应,李四友喉内呼呼风起,侧颊急咳,后则抬掌抚着前膺顺了顺气,余怒难销,抬声再道:“销磨楼确是出了朝堂,入了江湖,但是不管何时那边,其也终归是我古氏一族的门楣,容不得尔等口里内心那档子混账事!”

五鹿浑稍一抿唇,目珠浅转,不经意随口询道:“倒不知前辈这销磨楼,究竟出口多少?”

“江湖朝堂,鄙人皆是知之无多。只不过,尊驾所为,当真不惧毛遂堕井,毁却现国主一身清名?”五鹿浑浅吞下唇,两目开张,谨慎摸索道。

“前辈自行外出采买?”

候个约莫半柱香辰光,李四友终是回转,掌内拎着大大小小几个布袋,踱步往五鹿浑身前必然,口唇一开,却再也不提那流浪女子半句,“这袋乃是猪肤虾腐,此处则是糖蹄咸肉,同些个东风荠火卷丝,梅花肠红甜姜……你且代我……送了上去……”

李四友哼笑两回,倒是未置可否,举目往屋外一探,转而又进了盏酒,咂摸咂摸口唇,探手将须上淋漓滴酒捋开了去。

磨蹭少时,五鹿浑方才侧目,见这一处,恰是宋楼后园,敞豁非常;挑眉回身,见假山嶙峋,上植古藤,蟠根虬枝,状如华盖,正将假山内里乾坤密密实实遮藏起来。

李四友闻声,捻须巧笑,目帘一低,缓声应道:“那处出口甚为隐蔽,肉眼难查;再者说,小老儿不过教其送至四周,待夜深无人之时,再往取来便是。”

此一时,李四友瞧也不瞧五鹿浑,眉梁一压,启唇再道:“小老儿本就不是能人所难之辈。若我真肯硬下心肠,既不念我同容欢祖父情同手足之义,亦不管我同樱儿可否于累叶史官笔下超生,单单随心纵意,便于情素初生之时,直将樱儿强抢入宫,归入后廷,通姻好,诞子嗣,又那里会有现下这平生错失、两相唏嘘?”

五鹿浑闻声,两目再阖,探掌往膺前虚虚一按,好教肝火稍顺了顺。

五鹿浑闻声,不由苦叹连连,心内颇生了感慨:现在我终是想明白方才所见之字为谁书,所经之殿为谁度。想其堂堂钜燕旧主,为着宋楼奶奶,竟可舍却至尊之位,于这暗处静候多年,秦晋之想,空误白头。倒也不知,这男女情爱之事,抛掉抽添之法、人道之乐,另有甚旁的欢愉可期?即便沧海巫山,可到头来终不过落花流水;李四友这般固执,究竟是因着情比金坚痴心一片,抑或不过爱而未得难遂初志?

“老朽早言,念在宋楼薄面,你这儿郎总归能全须全尾归返。”

五鹿浑闻声微怔,心内策画着到底该应个“是”还是“不是”。思忖少时,也无长策,将心一横,颊上一黯,点头轻叹,“自是宋楼奶奶快言快语。想其当日提及此事,端的是义愤填膺,捶胸顿足;呼当今钜燕国主为贼子,指其先夫同楚老将军陈腐王爷为乱魁,斥其鱼肉国君,蒙蔽百姓,实当下至阿鼻天国刻苦,永不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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