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夜宴[第3页/共5页]

一语未尽，秦樱已是随性取了手畔长箸，想也未想，陡地狠敲在一旁容欢掌背上，切齿瞠目，愤然怒道：“其这一逃，几有半年。老朽心虽挂牵，也算习觉得常，任其韬形敛迹，实在无甚何如。老朽有愧，实在无颜面对亲家翁，就怕欢儿一旦归返，老朽吃了他的迷魂汤，便躲不过咸朋山庄的闭门羹。”

正在此时，闻人战面对满桌珍羞，脑内似是有百八十个小人儿正自高兴抃舞，无可自禁。那两颗黑葡萄普通的目珠转个不断，滴溜溜细将身前肴馔食器瞧个不住；少见的是：金瓯玉碗，珀盏象箸；燕窝黄翅，龙肝凤腑；青鬲瓷托，银碟豆盘；鲤唇熊掌，驼峰整猪。平常的是：花酿大虾，山药蒸鸭；葱椒青蛙，带鱼干炸；酸笋蛤蜊，蹄筋腰花；杏仁豆腐，泼卤甜茶。

秦樱闻声，轻将手心搭于况行恭掌背，目华一寒，缓声低道：“障眼法使起来，终归便当。”

不待五鹿浑策应，五鹿老已是轻巧抬掌，缓缓转腕，咂摸咂摸口唇，缓声接道：“女儿家的心机，弟弟终归比兄长揣摩得通透。其见你那般顺着容欢之意，只当感觉你为探查宣家二子行迹，身不由己。经此一事，怕是那胥家蜜斯更得笃定情钟心属才是。”

“脏……实在是脏……”

这一时，容欢面如蓝靛，十指微蜷，目华一黯，面前所现，倒是个心血淋漓气象：一男人身着白衫，负手在后，修眉长目，鼻正口方，不动不言，就这么冷僻清立于身边。迅指之间，其却如病狂易，眨眉变了个修罗模样；双手执刀，一招便将个华衣女子砍在地上，轻巧将其半个天灵劈落一旁。

“记…记不得……全然没有半点忆象。唯知其驾鹤多载，音容迷茫。”

胥留留闻言，心下一动，悄无声气轻撤了掌上之力，任由秦樱将本技艺心压在容欢掌背之上。

此言方落，容欢终是神思回转，面色煞白，两掌轻颤，额上豆大汗粒噼啪下落；待两目聚了些光，这方发觉本身已在夜宴之上。

秦樱一顿，长息再道：“胥家那孩子若真无所顾忌，胥子思方逝，其便该登门乞助才是。由此可见，其并非是那精于算计、三刀两面之辈。于此事上，你莫心忧。”

容欢面色一灰，忙不迭摇眉黯然，“双亲因病离世已久，多年以来，全赖祖母育养劳瘁，咽苦吐甘，这方将我拉扯生长。时至本日，我连考妣多么样貌、何时亡故亦都记不逼真。”稍顿，容欢口唇微撅，独自轻声策应道：“至于祖母那处，我可从未敢期望能得涓滴祖父或那金樽动静。”

“届时，那败家子必是情面尴尬，我再适时从旁敲打，哪还愁它宋楼稳定？”

秦樱两目微阖，吃吃一笑，轻声拥戴道：“需听的，乃是利；想听的，则是情。报酬情利二物所使，哪另故意机睬其所听之言是真是假、所闻之事是实是虚？”

五鹿老听得此言，顿时解意，食指往盅口摩挲半晌，已然应道：“便若兄长之前所言，人彘初现，本为酷刑。若那宋楼奶奶知而不言，怕是内里必少不了些乌七八糟、不三不四。”

此话一出，况行恭面色稍稍都雅了些，正待启唇，却听得秦樱自顾自缓声接道：“如有一日，我逢不测……”

“至于祖母那处，我可从未敢期望能得涓滴祖父或那金樽动静。”

“彰明昭著，不瞒六合；尽人皆妾，私会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