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头皮[第4页/共5页]

其止了马，下了蹬，揩揩薄汗，抬眉扬脸，见身前崇山四周——玉树纯茂，燃花纷葩，景色倒是极佳。但是瞧着面前峰峦，五鹿老不由蹙了蹙眉，低声叹道：“兄长，那葡山派便在此处？”

五鹿老轻咀几番，缓将那龙眼核吐了，唇角一抿，低声喃喃，“雪燥埋头，当属龙眼。”

闻人战轻嗤一声，撇嘴将那手书诵念出声，“凤鸟高涨兮，继以日夜；瑶池流泉兮，万岁不断；彼山有女兮，其颜如玉；我心机异兮，魂劳梦续。”

五鹿老耳郭一抖，心下火起，不待沉吟，启唇便道：“手书言及，说是痴男怨女，相思成疾；催得我兄长同小战奋马扬蹄，舍了小巧京，快马急鞭回了此地……”

柳难胜摇了摇眉，抿唇浅应，隔了半晌，待笃定四下再无旁人，方冲那三位使个眼色，带头往熟行去。

话音方落，柳松烟已是拂一拂袖，悻悻放脚，便欲退出堂去。

五鹿老长纳口气，面上颇是不耐，将口内半只赤柰搁了，飞个白眼，直愣愣起家接了那纸笺，打眼一瞧，便往闻人战身前一靠，展信叹道：“瞧瞧，你我在京上吃喝玩乐，实在落拓；倒是不幸了那胥家蜜斯，展转反侧，相思熬人。”

柳松烟闻听，稍显讪讪，吞口浓唾，低低再道：“宋兄同胥女人，柳某已然谢过。其二人推却不受，俱言是托了祝兄之福，沾了金卫之光。”

宝象寺讨饭盛事方过，这一边，五鹿小巧京，五鹿浑府邸。

胥留留端倪一低，回声莞尔。

唯见凤池师太头顶，自百会起，至脑户终，大块头皮上，摛布一雕青，其上笔墨，见所未见，细瞧起来，真真形似鬼画符普通。

五鹿浑闻报，稍觉惊奇，待确认了来人身份，这便立时遣人往五鹿老宅子，延请五鹿老及闻人战过府一叙。

“未曾想宋公子倒是谨慎，若此时有旁人隔墙贴耳，你这也算是将计就计。”五鹿老提声一哼，瞧也不瞧宋又谷，直冲胥留留便道：“胥家蜜斯，究竟何事，可否直言？莫要这般磨磨蹭蹭，惹人光火！”

宋又谷唇角浅抿，定定瞧着劈面闻人战，细观一刻，方濡濡口唇，痴痴自道：“此事于我这处，但是字字至心，辞辞如诉……”

五鹿浑闻声，含笑嫣然。侧目一瞥五鹿老虚软之相，步子立止，探臂往其肩上一拢，连提带拽，暗助五鹿老攀山。

“于这葡山候了多日，等来等去，倒是候来现在。”柳松烟纳口长气，心下悠悠一叹，拊膺暗道：事到现在，缠搅无益。待我功成名就日，方是邀媒问肯时！思及此处，柳松烟心下反觉畅达，神思归返，已是细细筹划起钦山今后之事来，再也偶然多留，草率冲五鹿浑拱了拱手，回身放脚，立时下山。

柳难胜手肘一颤，反是却立，侧目表示诸人上前，低低道：“谁知削发以后，竟于祖师头皮处，发明此物……”

不待五鹿老言罢，五鹿浑已是扭身忤视，低声喝道：“莫多放言！”

五鹿浑见状，轻笑拥戴，退个两步，探掌一拍柳松烟肩头，朗声再道：“善恶到头终有报。柳兄沉冤得雪，可喜可贺。”

“凤池有异？”五鹿老同闻人战对视一面，几是异口齐声。

五鹿浑见状，眼风一飞，朝五鹿老施个眼色，后则上前，轻搀柳松烟起家，连连摆手，朗声笑道：“柳兄怎得如此客气？要谢，也当谢宋兄同胥女人才是。鄙大家微言轻，于用时又恰有别事，未能帮手，万望包涵，恕我不周。”

五鹿浑见胞弟同闻人战来往眉语、鼓腮溜眼不止，一时有些个哭笑不得。抬掌一按两颞，攒眉傲视，待得半晌，又再阖目，低声嗤呼，“且取首句一字，二句二字，以此类推，重再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