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密函[第1页/共3页]

惜得此时，无人查知，封内那密函之上，墨迹正自减退，眨眉工夫，终是独独只剩了六个字去。

当每入夜，春寒尚深。

“姬宗主徒儿，还需这般自谦。”

店家吃紧作揖，埋首膺前，口内不竭答允着，几要伏地顿首。

祝掩拱手谢过，轻声接道：“胥女人言重，祝或人微言轻，实得借一借咸朋山庄的威名壮壮胆量。”

“是，是，小的服从，小的……”

候半柱香工夫，胥留留等三人方见祝掩一手持牙牌，一手攥了条不知从那边捡的帕子，边细细擦拭牙牌，边朝胥留留缓道：“胥女人，信已草就，劳请阅上一阅，如有文法不通之处，也好帮手赐正。”

刘头儿一看，两腕不由一抖：难怪这姓祝的行事安闲不惊，本来他竟是姬沙门徒！念及于此，刘头儿稍一抿唇，自感有些对不住祝掩，缓缓将那手札折好，重又装回封中，然一念及水寒那事，刘头儿还是头昏脑涨，喃喃自道：“知了这般奥妙，怕是此后难有好梦咯。”

胥留留倒不纠结，拎了那笼鸽子，头也不回的去了。

待至一房，祝掩屏退余人，便自怀内取了封信笺出来，往刘头儿掌内一塞，轻道：“此案，于这一根堆栈内，已然告终。稍后便劳你同那捕快二人押送凶犯回衙。”

“恰是。”

“信号已发，那姬宗仆人尚未到，反是自城内天童寺来了两名和尚。”刘头儿长叹，独自喃喃，“赤珠卫那小女人给的信，我已交由天童寺人措置，但那姓祝的暗里给的这密函……”刘头儿边道，边从袖底将白天祝掩给的那封信取了出来，打量再三，心下计算：水寒珠一事，除了天号那四人，便也只要我一人晓得内幕。那姓祝的乃是祥金卫，丢珠也是要献给五鹿国主的，我这戋戋一个垂象小城的捕头，那里值得他修书一封，单留给那三经宗主？

一根堆栈表里围了密密一圈，见府衙捕头同一碧衣少女一左一右，押一男人走在头里；后有两捕快一前一后，抬尸紧随，尸身虽为长单覆住，看着还是可怖；再后，一男一女，各提了一只鸟笼，内有鸽子多少。

“听闻是那店东贪婪，将同一间房赁与二人，才引出此等祸事。”

祝掩于少扬府衙内院将一信号烟弹放出，后则缓缓，又将那两只鸟笼笼门开了，目睹十数鸽子，分往四周，瞬时便已难寻踪迹。

胥留留侧目白了宋又谷一眼，一言不发，冷静随后，离了府衙，按闻人战所指，南下直往鸡鸣岛。

祝掩再笑，摆手重道：“我需先往店外，约莫盏茶工夫，自当归返。届时，我等便往三房，一齐拜别。”

“祝大哥，我们这便往鸡鸣岛？”

祝掩又再拱手，后便往屋外，头也不回，朝余下三人道：“我先往一房同刘头儿说道说道。”

祝掩回身，见宋又谷、胥留留同闻人战三人俱是换了新衣，各携一行裹，并立于后。

闻人战小嘴一撅，扬手展袖，疾道：“甚么热烈，抵得过看你这泥鳅笑话？我自当哪儿也不去，单单候在此处，臊你面皮！”

“瞧那凶徒，油头粉面，腰上还别把折扇，定是大户后辈，招摇惯了的，怎受得了旁人与他相争。”

“凶犯既已就逮，你我何需计算恁多。”

“不需。”祝掩眼风一收，反是瞧着那鸽笼，“至于何时送，你候上几日，自会明白。”

店家更是惊诧，吃紧推却道：“这怎使得！小人哪儿担待的起。”

祝掩提了鸟笼，扭身便走，背对店家之时，又再轻道：“鄙人劝说，该吐的便吐出来，该咽的便咽下去，如许既不消做饱死鬼，也不消下拔舌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