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孤岛(二十一)[第2页/共3页]
月浓蹲在高放身边,将他脸上的假装一层层揭下,暴露他本来的不知是谁的面孔。
“呵――愿赌伏输……大人放心,卑职输了,天然老诚恳实跟大人回京受审,毫不会咬舌自绝。”他的眼垂得更低,无人能窥见他眼瞳下的阴翳,忽而又大声笑,笑得胸腔震颤伤口迸裂,他问顾云山,“大报酬何不问我为何杀人?”
“噌”一声双龙剑出鞘,傅启年立即捂住嘴冲着月浓点头,包管永不再犯。
高放俄然说:“顾大人,我就是喜好杀人,喜好,又能够,以是无所害怕。”
顾云山与高放一并转头,本来是月浓在高放的假肚皮里找到一包迷药,翻开来放到傅启年鼻子底下,“你闻闻。”
(孤岛案结束)
顾云山道:“船总要来的。”
“如此甚好――”他长叹一口气,光荣本身逃过一劫。
天光大亮,火势渐收,船也泊岸。
“她是傻――”
“拿我跟他比?顾云山可不是甚么好东西,小月儿你千万离他远一点,我在城西另有一座宅子,风景好――”
高放的笑逗留在朝阳分开水面的那一刻,重生有千难万难,毁灭却仅在一瞬,顾云山悄悄站在原地,不言不语,心中五味俱在没法言说。
远方有一轮红日将碧波湖染成血海,地平线飘来生息,一艘渔船乘浪而来。
顾云山禁不住一阵发寒,沉声问:“你究竟是谁?”
“甚么?”这一回惊叫的是紧跟在后的顾云山,眼睛睁大,呼吸放缓,的确比同高放对峙时更严峻。
女儿家声也娇,人也娇,本来听在耳中不是威胁反是享用,但傅启年方才亲眼目睹她是如何踩碎高放,再是有贼心也没贼胆,“我就想不时跟着你。”
顾云山还是一副木呆呆申请,狭长的眼微微上挑,眼底是藏不住的茫然,如此看来,另有几分敬爱。“我问你两件事。”
高放答:“本也不必然是大人您,只不过喜好这档子事,跟在您身边才见得最多、学得最多,您说是不是?”
他皱眉,心底俄然间凉透,“为何要乔装多年跟在我身边?”
“我为甚么要守妇道?我守哪门子的妇道?”声音进步八度,要坏。
方才他筹算说甚么来着?谢你信赖,同心同德,还是将来争夺不吵架?
“太难猜,更不敢等闲猜,重新至尾我都不过是狐疑罢了。直到最后――”
“你太烦了。”月浓摇着头,呜呼哀哉,“竟然比顾云山都烦人。我是被逼无法,不得已才脱手,你如果再烦,我就要拔剑了哦。”
“大人真是谨慎。”高放笑道:“大人这平生莫非从未曾因财帛权势而冤枉鞠问下‘凶犯’?本想叫你抱屈而死,到了上面也不知谁是凶手,如此才算得上大获全胜。不过……”他略有迟疑,左手搭在右手断面上悄悄抚摩着被血濡湿的衣料,“真是一把好剑,削金断玉,暗语几近完美。只是这双龙剑本来是庆亲王之物,传闻被梅无双所盗,为何会在余女人手中,大人莫非不猎奇吗?”
“岛上的人,听闻近百,全都死于你之手?”
“大人有口腹之欲,卑职也有。”
又有鄙夷,又有羡慕,到底有千缠万绕心机,难说清。
“不猎奇。”他目中冷酷,既没有愁思也没有不舍,他冷硬如滇南玉,警告高放,“愿赌伏输。”
傅启年还没来得及回绝就抬头扑在泥地上,死鱼似的一动不动。
“我是谁?”高放喃喃,如自问,“装得久了,哪还记得本身是谁?高放就高放吧。多年前的谜案,现现在摆在面前还是无能为力,这类感受是不是像一口酥肉落灶台?废料就是废料,再是装点得人魔人样也还是废料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