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孤岛（二十一）[第1页/共3页]

高放笑够了，身材渐渐后仰，听任本身平躺在湿软的泥土之上，他望着天空，云被日光烧成火，水被霞光染成金，人间喧闹，总叫人沉沦尘凡。“卑职只怕受不住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吐个洁净。各个衙门的短长之处，卑职内心清楚。”

“发甚么呆？不是另有第二件？从速问。”

（孤岛案结束）

月浓却回过甚，直面她背后贴得紧紧的“鬼影”傅启年。“你再跟紧一点尝尝？”

“嗯――”

高放衰弱地扯了扯嘴角，收回目光，呆呆看着顾云山半湿的靴子，一时候失魂落魄，一时候又自厌自嘲，“我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大人几时才鉴定凶手是我？”

顾云山被个天外来物砸得两眼发花，还没能回过神来。傅启年看着月浓，有痴，亦有喜，月浓低头看脚尖，揣摩着是不是要给傅启年下个毒，弄死他了事。顾辰的视野在这三人之间来回游走，最后想了想说：“七爷，想要糊口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

又有鄙夷，又有羡慕，到底有千缠万绕心机，难说清。

“这五年间，你还在杀人？”

“另有多少？”

“你杀阿禾，割去五官是为仿还是案，但为何要放到彭涛房间？他房门舒展，入门的体例只要一个。多此一举，必有所图。你为的，是洗脱怀疑，祸水外引。”

有风来，吹散潮汐，吹来朝霞。

“拿我跟他比？顾云山可不是甚么好东西，小月儿你千万离他远一点，我在城西另有一座宅子，风景好――”

他刚才如梦初醒，晦涩地开口道：“你说要拍死我，是当真的？”

“大人真是谨慎。”高放笑道：“大人这平生莫非从未曾因财帛权势而冤枉鞠问下‘凶犯’？本想叫你抱屈而死，到了上面也不知谁是凶手，如此才算得上大获全胜。不过……”他略有迟疑，左手搭在右手断面上悄悄抚摩着被血濡湿的衣料，“真是一把好剑，削金断玉，暗语几近完美。只是这双龙剑本来是庆亲王之物，传闻被梅无双所盗，为何会在余女人手中，大人莫非不猎奇吗？”

他长舒一口气，持续说，“没成想能有机遇跟在大人身边，一跟就是五年。刑部、顺天府、大理寺、都察院，甚么脏的臭的没见地过？这世上早就已经没天理，倒不如随心所欲想杀就杀，您觉得呢？”

“大人有口腹之欲，卑职也有。”

“乔装又是为何？你……究竟是谁？”

顾云山不改面色，冷冷道：“我只需晓得两点，第一，你想杀人，第二，你杀了人。至于你为何杀人，是有惨痛人生令闻者悲伤听者堕泪，还是仗义执刀为平天下之愤，十足与我无关。你我之间隔着大梁朝廷，惩戒你的不是我，是当朝例律，我顾云山只卖力送你受审，其他一概非论。”

高放的笑逗留在朝阳分开水面的那一刻，重生有千难万难，毁灭却仅在一瞬，顾云山悄悄站在原地，不言不语，心中五味俱在没法言说。

月浓蹲在高放身边，将他脸上的假装一层层揭下，暴露他本来的不知是谁的面孔。

女儿家声也娇，人也娇，本来听在耳中不是威胁反是享用，但傅启年方才亲眼目睹她是如何踩碎高放，再是有贼心也没贼胆，“我就想不时跟着你。”

顾云山道：“船总要来的。”

“你问――”

顾辰从船舷上飞起来，将要落地之时手脚并用，猿猴一样扒住顾云山，一双腿铁钳似的夹住他后背，逼迫他抱住本身，要不是月浓心眼好伸手扶一把，他俩就能一起滚到湖底。

“信也没丧失啊，归正我本身拆了绳索还是能杀光你们，不过我不喜好杀人，我得申明。”她从袖中抽出顾云山偷偷递到她手里的小刀，悄悄一个甩手，那刀子如利箭一样飞出，紧紧盯在矮树上，带着她惊人的力道，连着刀身也被震得一个劲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