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活埋（十二）[第2页/共3页]

“大人！”亲生子要刻苦，立即忍不得，在都城来的大老爷面前也敢扯大声，“大人，这使不得，千万使不得啊……”

李歉收这时候再要坦白也都是无勤奋，顾云山一句话下去，二十板子不够数不罢休。

李歉收游移，“大……大人多虑，哪有甚么内幕，不过是那小子没长性，年纪轻想多出去跑两圈罢了。”

顾云山抿一口茶，眼峰扫过李歉收撑在地上不住颤栗的手，凉凉刺上一句，“倒是比你们县令孙大人资格深。”

李歉收顿时欢天喜地叩首长拜，“多谢大人赏识，多谢大人赏识。”

“确切没有，乡里乡亲都出人着力帮手去捞，可这大半个月畴昔，还是……甚么都没捞着……我薄命的弟弟，死了都不能安生，万一做了水鬼，还不得在梁河里吃人索命吗？”

月浓不平，“为甚么？人家累死了想歇息一天。”

第十四章活埋（十二）

“不敢不敢，孙大人是官，小人是差，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哪敢跟孙大人相提并论。”

儿子在怀里疼得满头汗，他虽心疼，却并不敢怪怨顾云山，提及二弟，这满腔痛恨总算找到出口，怪他，都怪他。“老二又傻又木，年青时娶过一门亲，那女性命不好，没个半年就病死在家，五六年畴昔，老二这厢好不轻易有个相中的女人，本筹算等女人年纪到了就娶进门来。谁晓得那女人水性杨花不检点，明白日里穿得花枝招展去做活，把孙少爷迷花了眼，非得娶她做小。”

“小人……小人甚么都不是，小人在大人跟前就是干稻草烂泥巴，一文不值。”

“李歉收，听闻你自建安六年起就在连台县衙门当差，是也不是？”

于李继文而言，向来只要他狐假虎威狗仗人势，那里想过有一日这板子也会落在本身身上？清闲安闲得久了，一条狗也把本身当仆人，忘了这世道本不由他做主。

“是是是，小人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咚咚咚叩首，眼看着脑袋都要磕出深坑，等高放不耐烦叫停，他才停，可真是朴重忠心人间难寻。

还是月浓，十六七的少女，被他塑成专司起居的老妈子。端着食盒排闼而入，不管他脑中藏三千种烦恼愁思，她只晓得伸手敲他桌面，咚咚咚――

他长叹一声，一动不动。

高放道：“持续说。”

顾云山轻嗤一声，感觉好笑之极，“他们是民，你觉得，你就是官了？”

“去――”她撇撇嘴，拖长了声音答。

顾云山垂目不语，高放诘问道：“李丰舟落水多日，至今没有半点动静？”

李歉收答：“小……小人胆量小，头一回见顾大人如此……如此……”可骇，这会子恨当年不读书，想不出好词端到案桌上献媚，“如此短长大官，一时候吓破了胆，吓得浑身直颤抖。”

李歉收以头抢地，嚎哭不止，“小人冤枉，冤枉啊……都是那些个刁民肇事，用心编排这些脏事丑事往小人身上安，大人贤明，切不成听信刁民之言。”

“老爷都没歇息，你凭甚么告假？不准！”顾云山冷血又无情，“入夜陪我出去一趟。”

“那是……全队人都瞥见的呀。大家都说半夜里老二发了疯似的冲出去，噗通一声跳进梁河里再也没冒头。听神婆说，不见月的早晨，恶鬼无所忌讳，漫山遍野勾魂索命。我不幸的二弟，就这么没了……”说着说着又哭，一个结实壮汉，偏动不动起大声，学足了宦海这一套夸大虚报的本领，没的让人恶心。

“是是是。”李歉收点头如捣蒜，“大人贤明，确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