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活埋（九）[第2页/共3页]

月浓顿觉心累，低声警告说：“顾大人，做人要适可而止。”

顾云山抓起瓷枕就往他脑袋上砸，怒道：“去你奶奶的腿。”

她答得理所该当，“那你就吃嘛。”

顾云山扶着腰，七窍生烟，“你这个木脑筋袋，中看不顶用，老爷我迟早要被你气死！唉，我的腰要断了。”

“傻女人，这世上有买，就有卖。卖措置不清，就从买家动手。”

“顾大人，那案子还持续查吗？总不至于真把那三个衙差交上去了事。”

他作妖，“不管，老爷我就是要吃。”

顾辰扭过身来，捂住双眼的手分开，暴露一双装满戏谑的眼睛，笑嘻嘻说道：“七爷，你真的好白啊。为甚么月浓姐姐看起来那么有劲你倒趴下了……莫非你喜好那样啊？”

顾云山倍感委曲，“我五脏都被震碎，也不知另有几日可熬……”

俄然一声响，门被撞开，顾辰从夜色中跳脱而出，大声喊，“七爷，我办完啦——”少年尖细的声音被摁灭在喉咙里，他被点化成石像一尊，立在锦缎混乱的床前。

“噢——”他点点脑袋，在地上盘腿而坐，抬头看着顾云山说，“除县令孙淮以外，主簿典史衙役共六人，此中五人都是连台县本县出世，世世代代都在县里餬口，只要梁岳，传闻是隆庆十一年饥荒从南边避祸来的，一起上爹娘兄弟都死光了，就剩他一个，本来在乡里独门独户过日子，厥后有一梁家人养不出儿子，便正偶合作一家，梁岳也改名换姓给老梁产业儿子。梁家老夫本就在衙门里当差，梁岳天然接了他的活，干起了衙役。”

“去过了。”顾辰乖乖点头，“仵作是仵作的爹，仵作是仵作的儿子，衙役是衙役的爷爷，衙役是衙役的二叔，可短长了。”

她犯难，“这个时节我上哪去找樱桃？”

闻声门响，顾辰这才找顾云山告饶，“七爷，我能转过身了吗？我能够给你捏捏腰啊。”

“七爷，你好残暴。”

腰痛头也痛，顾云山趴在床上好半天没声响，听月浓与顾辰鸡同鸭讲一通，万般无法之下强大精力，道出三字真言，“樱桃肉。”

“如何样，终究开窍了？”

顾辰稳稳接住，揣母鸡似的揣在怀里，觍着脸凑到床前，“七爷息怒，我有闲事要说呢。”

“再啰嗦，信不信我宰了阿毛。”

“你是妓*女，大员外们都是嫖*客？”

“我……我才没有。”她赶紧转开眼，喉头发紧，莫名焦心。

瓷勺贴着下唇，有着微微的痒。他陡生严峻，瞪着眼，仿佛当她是食人巨兽，地底妖灵，正张着血盆大口要吞了他垫肚。谁晓得是——

她刚强得像头小牛，不管不顾地就去掀顾云山的衣裳，他本就孱羸，拉扯不过，真让她翻开被子撩开上衣。

他咬牙切齿头爆青筋，“你去做！”

“甚么肉？”月浓侧过身来问。

吃死最好——这是她的腹诽，他虽听不见但亦能心领神会。她起家撤退，路过仍然背过身捂着眼的顾辰，俄然间噌的一下脸红了，后知后觉。

“说端庄的。”

顾辰赶紧背过身去，挥动手说：“七爷，我以阿毛的性命发誓，我两只眼睛都没看到你的裸*体。”

这下她却不肯放，躲开他的手，护住青瓷碗。“说了我来就我来。”当真有模有样地送一勺到他唇边，“张嘴。”

顾辰囫囵爬起来，正要走，“但是马屁精中了毒，正晕着呢。”

顾云山这才回魂，舌头碰了碰上颚，这才觉出苦来，苦不堪言。“当然要查，你不是说了么，大理寺顾云山手底下还没有破不了的案子，你老爷我如此兰芝玉树之人，怎能输给个灰头土脸的乡野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