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栖霞掩云踪[第1页/共3页]
一旁婉溪眼盯獐肉,十指大动、听完祁彦之话语,更是急不成耐欲要先拔头筹。
大师兄未曾说完、见婉溪欲手撕獐肉,忙止住其脱手、将早已备好的匕首在火中过了一过,只见刀光斜闪,在獐身留下一道断骨豁口,随即抓起腿部悄悄一拽,一只冒着热气的獐腿便离开了獐身。莫方闻反手将小刀插进獐腿骨中,递与婉溪,道:“喏,拿着刀柄,慢点吃,谨慎烫。”
莫仲卿顿了顿,道:“方今天下承平,妖族无处藏匿,即便那是真的,也是过往之事。”
山风微拂,四人围坐于一旁,而火架上的一只獐子,业已光彩黄灿流油,香气四溢钩人馋水。祁彦之一手架着獐子有规律的翻转,一手拿着香料定时熏洒、行动行云流水,看起来谙练至极。
见祁彦之夸奖、大师兄方要谦恭几句、却遭婉溪一顿抢白:“这个实在也不难,我也会啊,只是大师兄力量大嘛,别说这些了多败兴。对了,祁叔,此次几时外出?过几日我们也要下山购置日用品、往年都未曾同业,不如本年顺道一起吧?”
初时世人见莫家先祖不为人卜命、却愿广收门徒,实是喜出望外,遂簇拥而至,此中不乏出资为其扩其门庭,补葺楼阁道观的权贵能人。而以后,学者日渐希少,接踵离山、皆因命理晦涩难懂而至。此中下士闻之、斥之所学颠三倒四遂大笑拜别;中士闻之勤奋苦练,却终不明因果,于山麓下替人卜算常常十有五六不中;而上士闻之、倒是得悟上道、感喟强求不来,不如顺其天然遂也下山混迹于尘。以是能跟着莫家高祖参悟修身,终列门墙也就寥寥十数人,而云踪派其范围最大时连同童仆马夫也就百来余人罢了,直至莫家先祖仙去、厥后门人更加希少,统统很难与当世大派齐名。
祁彦之昂首望了望天气,此时余霞散尽,过未几久就是入夜了,而此时正值初春,山风料峭便也不再留客,站起家来整袖行礼道:“如此也好,代我感谢莫掌门以及莫夫人的美意。对了,仲卿,这几日你在过来几趟,我再教你些医术趁便挑些跌打毁伤的药品、出门在外有备无患。”
而更令人糟糕的是,三百年前的那场与妖族战中,妖帝离吻虽陨首万寿山其精锐亦被屠灭殆尽,零散残存散于东夷北狄、西戎南蛮四境消逝不见,然各世外修道门派亦在此役中几近残毁,而云踪派于当年掌门人莫愚以「大衍之数」断妖帝终将一败并多次以大衍之数卜测妖族雄师行迹、故遭妖帝离吻挟恨在心、身故万寿山下,享年四十有三,是历代掌门当中最为短折的一名。故此除「大衍之数」外,云踪派一些铁口金断之术也因莫愚早逝故未能及时口传。
此时祁彦之正用梅酒洗着双手,见方闻问话、笑道:“雕虫小技、这婢女只是此地骨里红的梅果和梅朵披收回来的香气罢了,至于精力奋发、统统药酒大多能做到,不敷挂齿。倒是方闻这喜酒的癖好与我一名朋友可做个伴,于酒上绝对不会输于厥后。”
云踪派、相传创派之初,初代掌门人便是莫家先祖。其人精剑术善修身而以命理之术名显于世。此人以卜算出世,得道后出世避居欺云山,怎奈世人痴顽,总想知其未卜之事。故此当年的欺云山曾是非常富强,大达到官权贵,小到布衣商贩都是抢先恐后慕名前来,企图窥测天机、避凶趋吉。
祁彦之顿了顿,应道:“光阴还不决下,最迟仲春月末。”
“婉溪,你这副模样那里像,别!谨慎烫手。”
“《鉴玄录》?就是那本记录三界百姓简述的书册么?竟然另有草木篇,我还觉得只是些记录百余年上前人界以外的诬捏之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