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春[第1页/共2页]
“事情是如许的……”
学子们哄堂大笑。
徐冉还在当真地扳着指头算:“如何会,总分一百分,我们此次扣了四十,还剩六十,刚好合格啊。”
‘智障’这词他们上周才跟程千仞学来,两人正用得新奇,可惜在程千仞眼里就像小门生互怼。他翻开书籍,从笔架上取了一支七紫三羊的小楷笔:“已经如许了,说这些另有甚么用,不如专注面前,活在当下,现在就有个比期末不过更要紧的事——我们明天中午吃甚么?”
许是念及早退总比被记缺席好,双刀少女,浪荡公子与端庄门生顺次报上名字。
“南山后院程千仞。”
“戋戋鄙人,三年没过,已是第四年了。”
“六十。”
课堂里有人在抄下节课的功课,有人忙着跟新熟谙的师妹搭讪。只要第一排记条记的同窗看了看本子,小声道:“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谁说不是呢,倒是打啊,我们也好长假回家是不”
初春的午后,浅淡的日光照进学舍,梨花香气混着书卷墨香在氛围中浮游。课堂里东倒西歪坐了七八十人,两人共用一长桌一笔架,又堆着书卷杂物,显得逼仄挨挤,却便利与四邻低声闲谈。长褂老先生在台上踱步,点头晃脑念念有词,伴着微暖东风与温暖阳光,催人入眠。念过三章,就连后门口恼人的野猫也卧下打盹。
她身后那人一副公子打扮,玉肤朱唇,眉眼含情,长发半挽半束,绛紫色锦衣内衫,腰间别着一柄颀长的金玉烟枪。学院服外袍襟带不系,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站在课堂像是走错了处所,让人恨不得立即送他去玉春楼里醉场酒。
三小我影从后门悄悄摸出去,正要潜至末排的空坐位上。
十万里外边关烽火四起,大陆要地的南央城仍然风调雨顺,一片承平风景。而教习先生口中天下的挽救者们,正在忙着翘课、对骂、抄功课、插科讥笑,以及问中午吃啥。
程千仞还没来得及笑,顾雪绛就拿起桌上新书翻了翻:“如何是这门课?我不是让你选‘摄生养气入门’吗?”
少女话音刚落,合座抽气声此起彼伏,反倒没人存眷后两人的名字。
“啪!——”老先生一戒尺打在讲台上,烟尘四起,房梁仿佛抖了三抖。
这一年是兴灵二百六十四年,初春。
兴灵二百六十年,天祈王朝式微,天子大哥失道,太子未立,东宫无主,三司在朝,四大贵姓弄权。魔族昌隆,踞于东川虎视眈眈。
老先生语毕,台下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就像迟迟不肯咽气的病人。其间异化着让人摸不到踪迹的窃保私语。
“谁智障我说谁!”
程千仞坐在两人中间揉揉眉心:“先等等,容我问一句,这门合格多少分?”
健谈者顶着四周怜悯敬佩等各色目光,谈笑自如:“年年都喊要兵戈,就没见镇东军出过白雪关,反倒折磨我们修这类百考不过的课。”
那位同窗的条记公然一字不差:“再上一句是,‘军究竟际根本’这门课的首要程度,远超你们畴昔、将来所学习的任何一门课!’”
只见一马抢先走出去的是一名女门生,凤眼薄唇,高马尾,红发带,身形高挑均匀。被剪裁过的蓝白学院服扎进腰带,杀出极利落的腰线,两把长刀呈“乂”字交叉负于背后,更衬得她气势凌人,不成逼视。
“每年?敢问师兄考几年了?”
“我姓李!”
“你说谁智障?”
三人趁机摸到坐位坐下,被称为徐老迈的少女戳戳身边人:“甚么环境啊,说的仿佛我们明天不早退,镇东军就能杀进雪域,活捉大魔王了一样……咱仨甚么时候这么首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