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易水上】[第1页/共2页]
“大人府中倒是森严,规律形同柳营。”
“你既已是老夫门生,有些话便与你直说了,进书房罢。”
故而罄竹难书的姜太傅也曾是一腔热血保家卫国的懦夫,却不知是腐朽腐败的朝堂窜改了他还是他将朝野弄得乌烟瘴气了。
还是是前次所见百间朗朗、插架三万,只散在桌面上的东西都清理了,整齐很多。
闻此祁采采却不是更寒微,反而直起家来平视着姜太傅道:“家父常言大人武能徒手斩六将,文能安邦,乃当世不二豪杰,下官虽未曾有幸受教于大人门下,可心心念念皆觉得然,还望大人成全。”
“哈哈,时隔这很多年另有人记取老夫当年英勇确切可贵,老夫便认下你这个门生,必让你受益无穷。”姜太傅听之大悦,也不计算话里几分真假,两人皆成心,算是一拍即合。
祁采采神采沉了沉,有些悲忿道:“这便得要大报酬门生主持公理。”见姜太傅允了方道:“殿试前府中公子曾设江宴,门生天然参与,但未曾想因着不堪酒力竟被抬回贵府……门生也是铮铮铁骨的男儿,实在气急,才一向避着府中公子。”
一时没反应过来朝中哪个姓沈的侍中,思及沈家沈知味才想起摇身一变三品大员的新科状元沈秦微,姜太傅似是非常不测,本说让下人带出去,细心想过又起家亲身去迎,径直踏门出去看也不看顿时就要被饲獒的小厮。
姜太傅哈哈大笑,听沈秦微的话便知是个脑袋活络上道的,比之浸淫宦海多年奸刁的沈知味,这初生牛犊必定更好操纵,笑问道:“老夫可当不起,状元郎过谦了。”
祁采采已不是第一次来太傅府,可此次端着身份,是光亮正大来去,便悄悄候在肩舆里等待通传,少顷听得一衰老声音笑道:
“门生只说那鹞鹰送到了勤政殿,却未说送到了圣上手中啊。大人也晓得,圣上克日在勤政殿理事皆有骊妃娘娘作伴,当时恰好……”说至此脸突得红了红,才持续道:
“太傅大人哪的话,门生早该拜访您的,这倒是来的晚了。”祁采采赶快理了衣衫自轿中下来,揖身说着谦辞。
大略翻看了下,姜太傅有些绝望地摇了点头,沉声道:“不过是誊抄的,却不是原版,这东西你从何获得的?”
祁采采没再乘肩舆,与姜太傅安闲踱步往府里走,姜太傅沿路还会说些风水安插,祁采采便问太傅是否信佛信道,姜太傅又笑答曰非论佛、道只信好话。
“大人既然说及此事,门生便有两事相告了。”祁采采又一揖,缓缓道:“其一,这东西是圣上与门生在勤政殿议事时一只鹞鹰带出去的。其二,门生之前到过府上,却不是第一次来了。”
祁采采不躲不闪,也正视着姜太傅,笑道:“大人想先听哪件事?”
“哎呀,沈侍中拜访舍间蓬荜生辉啊!”
姜太傅眼神狠厉很多,逼视着沈秦微阴测测问道:“那便是说圣上已经见过册子了?你又是如何能自皇宫带出来的?你曾来过府上老夫又为何不知?”
两人且行且说便到了书房,路上自有丫环主子路过,但都遥遥就跪下身不敢斜视。
这答复亦是爽快,祁采采以同僚身份面见姜太傅与之前做太子妃时对姜太傅的寥寥认知略有差别。她前身出世将门,父亲祁隆只喜舞刀弄枪对宦海那些蝇营狗苟深有成见,姜太傅常以一些礼数管束边关小型战役,文臣风采实足,祁隆天然对姜太傅高居枢密使抱有牢骚,道是姜氏一族为好处权位可置民生安危于不顾,不耻同为武将。
“那便要好好查查这鹞鹰的来路了。哈哈,不说这个了,老夫倒是猎奇你何时来过府里?”姜太傅拍拍沈秦微的肩膀,明面上虽像是全信了,可话里仍带着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