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讵非迷】[第1页/共2页]

沈夫人再无顾虑，放心留下爱女先去了外间等待。

继之缓声问道：“老太君觉着人间何事最悲苦？”

马车上沈夫人见爱女一起闷闷不乐，便又猜想她是在太师府受了委曲当时不便说道，揽了爱女在怀，柔声道：“你是娘的心头肉，出了何事你别打落了牙往肚里吞，且要记取你父亲亦是朝中大员，咱家并不惧着谁。”

又顺着昭阳大长公主的话攀扯几句，趁昭阳大长公主愉悦，祁采采立马切入正题，“小慎有一阙词想请老太君帮手品鉴，不知可否？”

不大长于寒暄的沈夫人一向含笑在听，这会儿见侍女来得仓猝，内心就是一沉，直觉小慎有事情，便坐立难安起来。

祁采采这阙词是念了琴泣作的，琴泣这几日暂居沈秦微城西的小院，日日相见，她看琴泣提及萧惟余时似是毫不在乎，却偶尔自琴泣屋里见到黄宣上被泪渍打湿的词，颇多共鸣不由记了下来，借词来诉情。

小厮吓得涕泗横流，他是府里的家生子，服侍太傅也有好些年初，固然生杀都是主子一句话的事，但念着旧情也许另有活路，忙叩首告饶道：“小的粗心，小的粗心，望老爷开恩。”

“既然与你无关留着你也无用了，来人，带下去措置了。”

昭阳大长公主笑道：“你个孩子家家讲这因果倒也有一番观点，可另有说辞？”

额头被轻拍了一下，祁采采还未开口，昭阳大长公主便密切说道：“鬼精鬼精的，又想的是甚么？都言沈大娘子是个温软谦淑的，老身也差点被你蒙混畴昔，现在再看你同你母亲实在截然分歧，你这性子倒和老身幼年时普通，哈哈。”

话音落定昭阳大长公主眉头轻蹙，叹道：“词是好词，只这意境过于悲戚？再者诗词乃风雅之物，岂能用出恭草纸来书？”内心便觉得这词是沈小慎所作苦诉情伤的。

昭阳大长公主天然未曾遗漏沈夫人的焦灼，本日也算为萧惟余寻着了婚事，就与众夫人告了罪提早结束了小聚，在坐的都是与萧家交好的人家，夫人们哪敢受了昭阳大长公主的报歉，寻着自家的由头都说该要归去了。

昭阳大长公主愣了半晌，方接过详看，草纸上拿画眉的黛墨写着：

祁采采略为绝望，仍不气不馁辩道：“‘凡统统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既见如来。’老太君如何只看虚相呢？男人尚且能通过科举一改运命，女子本就为世俗所欺，老太君何不给个机遇？”

福身一礼，祁采采说道：“冒昧问老太君，既然词是好词，人亦是好人，又何必在乎这词写在那边？又何必胶葛其人出身？好词便是写在压茅房的大石上亦不能禁止其流芳百世。好人便是出身不耻亦不该被鄙薄待之。老太君觉着对么？”

天然不会被否，祁采采递上一页如厕的草纸。

换好了行装，祁采采揽镜自顾那两道浓黑剑眉对劲出得府去乘轿前去太傅府，一起上唇角挑着抹笑意，既然姜宴殊与姜太傅多方拉拢他，他便不得不从啊。

姜太傅心烦意乱在屋里踱步，出去个穿戴劲装左颊侧有道刀疤的男人，恰是夜鸠首级，前次出任务击杀卢七却放走了翅膀，这脸上的伤便是姜太傅赐的。

“老太君所说确切悲苦，然都是有了经历结下的果。”祁采采顿了顿，减轻了语气，“最悲苦的是还未曾始步便无疾而终，只能抱憾毕生。”

姜太傅正在书房经验小厮，他记录着本身地下权势的名册不翼而飞，这是天大的事情，姜太傅是恨不能立马千刀万剐了面前这连门都看不住的蠢货，却还是耐着脾气又问了一次：“可肯定不是你拿的？现在交出来方能求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