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第2页/共4页]
这是……霜梅两年前的模样吧。
让人如何不感同身受,不涕泪怅惘。
就在那场大难中,她闭眼之时身上所着的亦是此衣。
……
这声音刺耳不但仅因着它出自寺人之口,还因着上一世苏家便是在这声音的颂读下,血洗满门的!
这是那日新拿到裙子过分高兴,不谨慎打翻了爹的墨砚所溅。
朗溪县与都城南端相衔,而由北镇抚司代理的诏狱,却位处都城北端。故而特地让关在诏狱的杨大人来朗溪县行刑,便是为了让囚车由城北至城南超越全部都城,游街示众,震慑异党。
人群中既有哀转感喟的,也有列数杨大人此前大义的……只是人们只敢哀,却不敢怨,没有一小我敢提阿谁问斩杨大人的谢首辅。
她便停了手中的行动,奇道:“凑甚么热烈?”
纵是重生一回,她也不过是这滔天权势下的一只蝼蚁,自求偷生已是艰巨,何来余力他顾救赎。
“啊——”伴着一声骇耳的尖叫,女子自床上错愕坐起!面青唇白,盗汗涔涔。
最后那句,的确是如戏文儿中的花腔般,悠悠自宋吉的口中唱了出来。
以后未几久苏妁出世,桐氏便干脆将霜梅放进她屋里,让奶娘一并带养着,渐渐当个小丫环调·教。今后苏妁与霜梅二人相伴着长大,名为主仆,实则却更似姐妹。
谁知这时前面的人一推,她一下撞出了衙役们围成的人墙!两个衙役立马拿水火棍往回搡她,可一对眼儿却怔住了:“苏……苏女人?你如何来这类处所了。”
苏妁本来只是想着穿正式些,好逐府逐院儿的拜访,去将父亲送出的书要回以绝后患。但是霜梅这话儿明显又有所指。
难怪……难怪从先前醒来,她就感觉哪儿哪儿都透着不对劲儿!
“蜜斯,那身裙子自您前儿个穿过后,奴婢就洗好放进柜子里收着了。”
“去给我拿来。”
见苏妁没头没脑说些不吉利的话,霜梅脸上暴露些焦心之色,边伸手去摸苏妁的额头,边口中喃喃着:“蜜斯您瞎扯甚么呢,这是病胡涂了么?”
虽有些搞不清状况,但霜梅还是乖乖去柜子中将那裙子找出,送来给苏妁。
***
此时,丫环霜梅正在院子里清算晾晒的衣物,骤闻屋内这声尖叫,跑过来一脚将门踹开,不假思考的就冲进了屋。
苏妁手捧裙子,轻垂下视线,看着腰线间的那滴小小墨点发楞……
豪杰末路最是让人悲愁垂涕,苏妁看着面前这幕,只觉心下凄凄,倒是爱莫能助。
斯须,苏明堂便迈焦急步与那衙役一并返来,伸手将苏妁拉进内里,断开她与身先人群的牵涉。
苏妁这才发明世人皆已伏地,唯独本身还高耸的立着,她忙低下身子去,将头深深埋下。
“霜梅,你……你还活着?”苏妁声色颤颤的趴下床,眼神张皇。一只莹白细手自那寝衣宽袖中缓缓探出,怯生生的抚上霜梅的脸。
本来疏松的随行人群这一被阻,大师便挨肩迭背的堆积在了一处,氛围倏忽喧哗起来。
于公,他志洁忠君,正谏不讳。于私,既有乡亲之情,又有同命之怜……
十七年前,苏妁的娘桐氏,在苏府院儿外的梅树下捡了这女娃。那日正值霜降,满覆白霜的梅花瓣儿将女娃盖了个大半,抱回府时虽是气味奄奄,但也因着这些花瓣儿才保了一命。是以,桐氏便给这娃取名“霜梅”。
兰花指,娘娘腔,拂尘一甩杀四方。‘宋吉’名字起的吉利,本日做的倒是为苏家‘送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