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第1页/共3页]
不知为何,尚书府的书房门上还挂着条细铜链锁,幸亏并未锁上,不过只是个安排罢了。苏妁将门悄悄的推开,人麻溜的往内里黑影里一闪,紧接着响起一声轻不成闻的关门声。
不幸此时正蜗在坐榻之下的苏妁,头抬不起来,手脚亦伸展不开,就这么不幸巴巴的半伸直着身子趴在那儿。
为和缓晚宴氛围,张尚书又命歌舞持续,大厅内很快便又规复了凤歌鸾舞的热烈气象。
合法贰心中犯疑之际,眼尾悠忽瞥见那正北靠墙的罗汉榻。榻椅上铺陈的绣花锦垫垂基层叠繁复的流苏,内里空地约莫半臂不足,如果个身骨纤纤的女人躲在内里,倒是绰绰不足。
“岑批示使,那本官当即叫府医来为大人……”
“大人但是乏了?”岑彦俯身轻声摸索道。
书案下没有,窗幔里没有,多宝格后也没有……
便是他安适称心的在此秉烛夜读至天亮,也不是没有能够的。
只见苏妁眼神诚心一脸的纯真,柔声说道:“冯婆,方才奴婢在前厅收残羹时,不谨慎弄脏了裙子,管用让奴婢去换一身儿洁净的。”
因着今晚尚书府各院儿的下人都很多,如果明目张胆的点灯翻找定会引发路过之人的思疑,故而这盏微茫的小灯便再安然不过。
可张尚书仍觉如许过分怠慢,蹙眉起家吃紧劝道:“谢大人,还是下官着人去备间配房供大人安息吧。”
“罢了,”谢正卿向后挪移了半步,似是嫌弃那贱婢的眼泪滴脏他的靴子。
尚书府宴客的大厅在前院儿,而借着先前上菜来回的机遇,苏妁已把前院儿摸了个遍,并未找到书房。回厨房后佯装猎奇向别的下人探听了,才得知书房位处中院儿的西南角。
望着流苏以外悠哉翘起的皂靴,她认识到此人一时半刻不会拜别,乃至有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屋内立马又规复了喧闹,首辅大人那妥当的脚步声显得如此清楚。他边安步走着,边侧目扫着那架几案,因着这会儿灯火透明,查阅起来可比苏妁提盏茶碗儿大的小破灯轻易多了。
往前走了两步,谢正卿头也未回的命令道:“守在内里,不准任何人来滋扰。”
之前上菜时跌过一跤的阿谁丫环,这会儿就跪在首辅大人的脚边,头埋得尚不及那绣着金丝纹路的皂靴高。
“那就拖下去随便打上二十板子,小惩大诫吧。”说罢,谢正卿一撩袍襟坐回了原位。
书房中,苏妁正提着一把昏黄的灯笼往架几案上照着,手底下则谨慎翼翼的翻找。这盏胖肚鱼的灯笼不但分外的小,光还格外的暗淡,是她私藏于袖襕中偷带过来的。
张尚书深感今晚出了忽略心中有愧,再次端起银杯欲敬谢首辅,只是却见首辅大人以手撑额,一副昏昏欲睡状。
“求……求大人……大人饶命……奴婢以……后再……再也不敢了……”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是昂首认罪,冒死告饶。只是因着太惊骇,那话音儿结巴的早已破了句,连她本身都听不明白意义。
这话一出,那丫环的头不由自主的抖了两下,内心更是委曲至极!这能怪她吗?小丑将玉佩变到她怀里的,就算奖惩也该奖惩那人吧。
门外,谢正卿将那细铜链子在指间几次缠绕了几圈儿,用心弄出些声响。眼看着屋里那昏黄的亮光完整消逝,又过了一会儿估摸着藏的差未几了,他才将门一推。
委曲?哼,是该让这贱婢尝尝无处说理的滋味儿。
但是一个贱籍,上哪儿说理去?
继而负手斜了一眼张尚书,半冷不热的笑道:“本日尚书大人喜添麟儿,自是不该见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