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逗她[第3页/共4页]
气愤之余,也觉惊骇,看出傅家兵将作战之英勇更甚畴前,当即歇了摸索真假、挥兵南侵的心机。中间的东丹听闻傅煜作战如此微弱,笑看之余,也勾起先前吃败仗的经验,悄悄心惊,撤销了趁冬末春初活动筋骨的动机,尽管养精蓄锐。
这日气候阴沉,浓云扯絮般堆着,甚是清寒。
到得南楼外,这茫茫红色里却添了一缕青烟,垂垂走近,亦有两句笑语模糊传来。
比方现在,除了堆雪人,她还想煮火锅。
丫环们乐不成支,攸桐也觉风趣,命人将周遭残雪扫尽。
仆妇跟出去,见他站在桌边入迷,低声问道:“将军,笼上火盆吗?”
遂挥手命仆妇出去,他自解了铁甲战袍,冒风到隔壁起居的院中取了件大氅披着,便往南楼而来。
傅煜皱了皱眉。
“仿佛是……”烟波掀起门帘瞄了一眼,从速道:“是将军!将军返来了!”
“这主张妙!”
但是方才站在书屋里,身上鬓间残雪未消,他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回攸桐送去的食盒,想起那次傍晚踏足,有青烟袅袅、美人凭栏。连着整月的杀伐、驰驱,傅煜心中脑海,尽是战事――如何刺探、围歼、追敌,如何伏击、突袭、斩杀,如何举剑、挽弓,用最迅猛的手腕、最小的折损,毁灭最多的仇敌。
现在东丹吃了很多败仗,循分了些,倒是鞑靼安宁久了手痒,起意骚扰。
当晚,傅德清兄弟俩安排粮草等事,傅煜直奔齐州城外的骑虎帐帐,点了两千精锐马队随行,筹办安妥后,由魏天泽和杜鹤等人跟着,出发往北而去。
他也不晓得,如何就俄然想到了来这里。
这场仗打得又快又狠,对方中路全军淹没,别处尚未获得动静,便迎来傅煜的突袭。
饶是如此,从腊月初连收捷报起,齐州城的高门贵户、大小官员女眷,或是登门拜访,或是遣仆妇送个贺礼,对战事得胜的傅煜满口赞美。
寿安堂里常有来宾到来,老夫人自发门楣辉彩,甚是欢畅。
即便一时半刻飞不出这座樊笼,也能寻些趣事,得意其乐不是么?
攸桐如何都没想到傅煜竟会俄然返来。
这人间的事,老是瞬息万变。
檐头瓦上积雪仍在,甬道四周的雪却扫得干清干净,配房正屋都灯火透明,傍晚暗淡的天光里,廊下点着的灯笼昏黄又暗淡。甬道两侧不甚整齐地站着六个雪人,戴着色彩各别的雪帽,勾画出眼睛笑容,拿红皮的萝卜当鼻子,每个身上还斜放一根树枝。
齐州表里皆笼在漫天风雪里,除了少数几个赶着回家过年的行人,城外官道、城内贩子都碰不到闲人。这倒便利了他,马不断蹄地奔到节度使的衙署,将此行要事交割清楚。而后卸甲回府,也才傍晚罢了。
他挑的随行之人皆兵英勇勇敢,骑射工夫和应变胆气无不出类拔萃,豺狼般英勇。
风声呼呼吹过,周遭却格外寂静般,连寻食扑腾的鸟雀都绝了踪迹。唯有树影随风,卷起层层积雪,飘到人脸上、脖颈,恍忽间,像是回到半月之前,他带了马队,冒着酷北风雪在茫茫荒漠上追杀敌军,周遭风声烈烈,却死一样喧闹。
不过既到了此处,出来看看也无妨。
傅煜仿佛没听到,过了半晌才回过身,“不必。”
千余铁骑滚滚而出,健马铁甲疾风般奔袭畴昔,似黑云压城,不等鞑靼中路兵马反应过来,便迅猛脱手。鞑靼既是骚扰摸索,这回虽派了很多兵马,却非精锐,加上先前傅家军只守不攻,防备便非常松弛,待马蹄猝不及防地如雷滚来,顿时慌乱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