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威胁[第1页/共4页]

谎言不知是那边偷偷流窜出去的，不知是谁鼓动，有跟英王交好的武将蠢蠢欲动。

攸桐侧目，嘲弄道：“听这口气，傅将军威风不小嘛。都能带兵强抢民女了。”

傅煜端然坐在炭盆旁，任由她玩弄，攸桐让他歪脑袋低头时，也极共同。

现在瞧着许朝宗公开弑兄、倒置吵嘴，心中纵有不满，又能如何？

傅煜泰然受之，口中道：“是说真的。皇上驾崩，许朝宗这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哪怕即位了，必然也不承平。如当代道不好，国丧最多一年，到时候伯母的事已摒挡毕。我娶你返来，天时天时人和，刚好。”

傅煜笑着拍她的背，揽她进屋，握着那双手哈气。

那晚的动静纵未张扬出去，但先帝驾崩、英王和几位重臣葬身宫廷，明眼人都晓得蹊跷。

傅煜用心兜着不放，杀伐返来后有美人秉烛等待，体贴挂怀，贰内心感觉欢畅，干脆站起家，叫她无处可逃。继而无师自通地在原地兜了两圈，看她裙角扬起，怕掉下去似的伸臂兜在他脖颈间，虽佯装愤怒，眉眼间却笑意委宛，深觉得乐。

待她忙活完了，探手出去，勾住她腰肢。

攸桐一愣，回过神时，人已被傅煜打横抱起，坐在他腿上。

次日凌晨，大行天子驾崩的丧音才传出宫廷。

见她身上穿得薄弱，又道：“就这么跑出去，不怕冻出病。”

“没受伤，放心。”他将攸桐抱紧，拿嘴唇焐热她耳廓，“很惊骇吗？”

攸桐笑而撇嘴，“谁说要嫁你了。”

城南的丹桂园里，攸桐瞧着漫天风雪，整颗心吊在嗓子眼里，焦灼难安。

“不会，我只在屋里等的。”说着，拉傅煜到炭盆旁取暖，想起温着的热茶，从速给他倒，又帮着解了积满雪的披风，取帕子将他鬓边雪化的水珠擦掉。眼角眉梢、鼻梁额头，乃至头发脖颈，擦得干清干净。

中间几位重臣里，有人似欲说话，瞧见门神般站在柱后的傅煜，对上冷厉如剑锋的目光，只觉头皮森然发麻，脊背生寒，再一瞧蒲伏在地的英王，当即噤若寒蝉，退回原处。

这是傅煜在都城里的宅邸，周遭尽是富朱紫家的别居，屋宇峥嵘，朱墙逶迤，周遭的防卫却一定减色于将门王府。那日出了睿王府后，她便被安排在此处居住，以策安稳。本来留在园中的人手，昨晚俄然少了大半，而住隔壁院的傅煜深夜未归，这背后意味着甚么，攸桐都无需多猜。

而那法度节拍，纵轻微之极，却格外熟谙。

伴同而出的，是英王和昭贵妃联络几位重臣暗害篡位、终被伏法的小道动静。

“送送他吧。”孙皇后跪在中间，朝熙平帝身边的大内监递个眼色。

……

熙平十年入冬后最厚的一场雪，从傍晚入暮起，纷繁扬扬地下了整夜，粉饰住行人马蹄的萍踪，埋葬了蓬莱殿前血迹，也送走了抱病数年、朝政疏懒，多次被民变逼得捉襟见肘，几近毫无建立的天子。

没有能独当一面的文臣，更没有能坐镇京师、震慑旁人的武将，许朝宗处境乃至比在睿王府时更加困顿，迫不得已，只能骑虎而行，暂将目光投向从龙功重的傅家。

朝廷陵夷，各处官府实则受节度使辖制，一定听朝廷政令，这大赦的诏令下去，虽有哪些可赦免、哪些不得赦免的细则，到处所官员手里，却一定尊奉朝廷号令。法纪严明如永宁帐下，有傅德清坐镇，大赦的事办得别扭，但到了魏建那等人的部下，赦免之人倒是由官员决计，不依朝廷的端方，反需银钱办理，乃至民怨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