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1页/共3页]
不消侍疾,钟文谨再次闲下来,便开端策划买地的事儿。
她原是不在乎甚么阴司报应的,不想长媳宋氏腹中男胎俄然滑落,次子媳妇张氏又病故,她狐疑自个造的孽报应在了儿孙身上,便忌讳起来,今后吃斋念佛,做了在家的居士。
王氏躺了这几日,脑袋昏昏沉沉的,又被钟文谨火上浇油,那里还记得起武宁伯府的家训,听了钟文谨的话,才要张口训她装相,话到嘴边,才觉悟过来。
书房门前,守着个十来岁的小幺儿,叫高玄,是高升的侄子,见钟文谨过来,忙一溜烟的出来禀报。
桃源居正房东次间里,王氏散着头发,额上勒着抹额,神采蜡黄,一副病重的模样,把钟文谨吓了一跳,看起来倒不像装病,反倒是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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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想,没一会子,就见钟文谨带着阿谁叫白芷的丫环走了出去。
“太太好好歇着,儿媳先辞职了。”钟文谨闻言如蒙大赦,福了个身,然后麻溜的滚了出去。
书房内,崔九怀正在看前朝一个叫唐云的仵作写的验尸条记,因看的出神,也没听狷介玄说的甚么,觉得是问他是否要添茶,便随便的点了点头。
这点王氏倒是晓得的,先前灯草去静园传信叫钟文谨来侍疾时,见着南星熬药了,说是请了给巧红来诊脉的冯太医给开的方剂,自是挑不出刺来的,她抚着心口,喘气粗气说道:“婆母才说一句,你就顶上十句,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如许做人儿媳妇的。”
崔九怀立时站了起来,正想喝止钟文谨,让她从速退出去,谁知却晚了一步,她不但人已经跨过了门槛,还跟那副骨头架子打了照面……
但是出乎他料想的是,既没见她惊叫,也没见她晕倒,她只是敏捷侧了下-身子,挡住了身后白芷的视野,从白芷手里接过两副卷轴,打发白芷到门口等待,然后往书桌这边走来。
不过那都是宿世的事儿了,即便灵魂还是阿谁灵魂,但身材倒是个当代大师闺秀,当代大师闺秀里头,便是有胆小的,但却绝对不会胆小到见着骨头架子跟骷髅头还能淡定安闲的境地的,用句二次元的话来讲,那就是自个刚才崩人设了。
他的书房从不准人随便收支,倒不是存了甚么见不得人的奥妙,而是因为这里放了很多令人惊骇的物什,比方门边立着的一副骨头架子,又比方书桌上摆着的一个骷髅头。畴前张氏才刚嫁出去的时候,见自个得空便往书房里钻,还觉得自个金屋藏娇,便用心避过守门的小幺儿,蹑手蹑脚的来捉奸,谁知才刚进门,就跟那副骨头架子来了个对脸,吓的她立时晕了畴昔,背面几个月直做恶梦,又是请羽士驱邪,又是请和尚念佛的,足足折腾了大半年方好。
来到书桌前,她拆了卷轴上的红绳,先将一副展开,然后放开在桌满上,又去铺另一幅,中间因那骷髅头碍事,还伸手将它拿起来,放去了桌角。
但是自个眼下正缺钱,若白放着这画长灰,又可惜了的,她思来想去的,终究把主张打到了崔九怀身上,反正他有钱,也是读书人,想来对古画也有兴趣,倒不如转卖给他,如许自个既能得了银钱买地,也不必被人讽刺,一举两得,岂不完美?
崔九怀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对着如许的大师之作,顶礼膜拜都不及呢,如何将银子这类浑身铜臭的俗物挂在嘴边?”
“给太太存候。”钟文谨福了福身,嘲笑道:“前几日我自个也病的短长,没能来给太太侍疾,还请太太莫怪。”
王氏向来不是个善茬,大老爷崔以源贪花好-色,不知纳了多少妾室通房,但是大房却只要嫡子嫡女,没一个庶子庶女,倒不是没有妾室通房怀过身孕,怀过的还不在少数呢,但是没一个能瓜熟蒂落的,可不都栽在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