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海深仇[第1页/共2页]
自我出世起,就常常出入皇宫。记过后更是常随太后皇后身边,孝贞太后最疼我,常留我在她宫中,一住便是月余。
元望七年,有白犀牛奔入都城焚城,世人觉得吉祥,遂改年号为元犀。
当年南增国的老天子火黎驾崩,三位嫡派皇子为了争夺皇位自相残杀,乃至于老天子身后三月尚无人收殓。
争夺的最后成果是三位嫡派皇子无一幸存,如此一来渔翁得利就成了必定。身为先皇侄子的火禄及在以我父亲为首的一干亲信的帮部下,终究登上大宝,定年号元望。
爹爹传闻后,将我高高举起,朗声大笑道:“此吾家凤凰也!”
太史预言,此为国危之象。国中必有人将以下犯上,危及宗庙。
自此,南增国终成高枕无忧之势。
现在我年甫及笄,爹娘罹难已满十年。
但是,火禄及不但不收回成命,反而命人连夜罗织我爹娘的十大罪行,并且假仁假义地宣称因为之前曾赐我爹免死金牌,纵使我爹娘死不足辜,但是君无戏言,临时以毕生下狱赔偿。
元犀五年仲春,孝贞太后驾崩。
我看着镜中的本身,额上的伤疤只剩了模糊一线,若非格外故意,决计看不出来。而爹娘独一留给我的东西,也只要娘亲的一只镂花嵌宝金钏。
十年来,师父教我技艺,诲我文章,她本是个聪明绝顶的人,所学甚博,却又样样高深。她脾气孤介,对我决少谈笑,但将毕生所学毫无保存地传授于我,且从不叱骂,我清楚在她内心早就视我为己出。
这是新修的《南增国史.公卿传记》中的一句话,我看了忍不住一声嘲笑。当初的血流成河,冤魂无数,不过做了本日史册上的几滴笔墨。
行刑前一晚,狴犴府都尉褚断冒死将我和奶娘救出,并将本身的女儿褚素娘以及家中一名忠心老奴白氏顶替了我和奶娘,二人****于狴犴府偏院。过后,褚断亦因关照不力被下狱折磨致死。
我再次为他们感到不值,十几年的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换来一个鸟尽弓藏的结局。痴耶?悲耶?
当日,褚断将我和奶娘救出后拜托给了一名世外高人,这小我就是我的师父――侠女严无病。
一次,太后身边的一名秉烛宫女不谨慎将滚烫的烛油滴在我的额头,当即就烫起了燎泡。我始终哑忍不言,所幸太后年龄已高,凤目不明,又有刘海遮挡,是以并未发明,回家后母亲问起。
站起家来,顺手将书卷抛入窗外的深渊。我的居处建在孤绝崖上,寝室的窗户正临着百丈深渊。
我爹娘为南增国平背叛、擒巨盗、治冤狱、使他国,立下了汗马功绩。我父被封定国侯,母亲位列郡主,一时位极人臣,荣宠无穷。
赤焰烈烈,弱水汤汤。
烈焰纵炽,终为水殇。
但火禄及却再三挽留,说甚么不成失却肱骨之臣。乃至将堪堪一岁的我封为太子妃,太子火正足足比我大了十岁,遵循南增国法,他必要等我年满十五岁方可停止大婚,这在南增国立国以来是向来未有之事。
天无二日,谁为我王?
我周岁之时,圣旨特下,将我指婚给皇太子火正。当时卖力来丞相府宣读圣旨的大学士陆升见到奶娘怀中的我时曾下了八字考语――胎发未齐,媚艳入骨。
我的父亲就是南增国前丞相水寿,亦曾是当今南增天子火禄及的义弟。
当时母亲听了大为感慰,抚着我的脸颊说:“早就担忧你生得太好,又过于早慧,恐难长成。现在稍稍破相,也是丧事。”
火禄及毫不肯背上有功不赏、嫉贤妒能的昏君骂名,却又容不得臣子的声望高过本身。我当然体味他这类“卧榻之侧岂容别人熟睡”的设法,但更不幸我爹娘的一片赤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