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第1页/共3页]
这是一间山中小寺,贡香火钱的人少,黑夜连盏灯都舍不得点。他们悄悄进入殿中,檀香味浓,照来的月光淡淡,模糊能看清佛像的表面。
霍临风曾有过这个动机,但是撤销了,毕竟迟早要做回他的将军。他懒得想那么远,现在还没走,他是杜仲,穿衣浣发擦嘴疗伤,大半夜不睡觉陪宫主闲谈的弟子。
容落云记着了,抱着匣子分开朝暮楼。
容落云“唔”一声:“也好。”
拜完,他们悄悄分开正殿,翻出寺墙拜别。两小我行至阶前,苦登四百阶就为那拥堵的炕、硌人的树?好不划算。正踌躇着,忽闻身后铁蹄刨土,是停在墙角的马车。
容落云面红耳赤:“是一名弟子……”脑中闪现霍临风的高大身影,他豁出脸面,“我要最好的,那人孔武有力,多来些。”
蜡烛滚几圈燃烧了, 小碗也不知碎在哪一阶上。
霍临风问:“要不,趁此时没人去拜拜?”
那些拥抱是照顾、支撑、取暖,此时现在却分歧。
说罢俱是一顿,目光缠上目光,惭愧又滑头。来前大开杀戒,来时见了血光,来后偷吃荤腥,他们两个把佛祖违逆透辟。
颠簸三百里路,回到西乾岭时已经午后。
霍临风回想起塞北城池,酒坊北里,大小的铺子,总塞给他热饼的老孺。兜转一遭到定北侯府,数不清的堂院,各屋叽喳的婆子丫头……他好久没想家了,偏生容落云勾他。
霍临风咳嗽两声:“宫主……轻些。”
容落云抱着匣子走来,与杜铮打个照面。“哎,杜仲的大哥。”他叫住对方,“如此急色所为何事?”
霍临风正色,他为己无甚所求,终究许了旁的。
容落云说:“你若喜好,能够在竹园种上一棵。”
容落云叫一声“姐姐”,张手将其搂住。一分开,他被按在凳上叫郎中诊脉,丫环来喂参汤,受伤的手被容端雨握着。他像个宝,一通服侍确认无虞,大师才安了心。
容落云尽力接话:“嗯, 我看送饭的小和尚总笑嘻嘻的。”
容落云忍不住回望,山顶小院戋戋数日,他过得有滋有味。渐行渐远,禅院偿还群狗,僧衣偿还方丈,他只带走数日来的回想。
霍临风再跟:“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请佛祖了解。”
黑黢黢的,霍临风松开容落云,拥抱过后有一丝难堪。落水时抱过, 前几日受伤也抱过, 凌晨在炕上更是抱得紧密, 但是都和眼下不太一样。
霍临风有些浑沌,蒙住被子滚入床中。内力尚未完整规复,又几夜受冻,现在一放松便发作了。他感觉冷,裹着锦被仍不敷,想要那只暖乎乎的白狐。
老嬷一把揪住他:“我的乖乖呦!你怎的伤了元阳?!”
霍临风又跟:“望而后金刚护体,请佛祖庇佑。”
容落云玉面熟晕:“……是我考虑不周,你回宫疗养罢。”贰心中不免惭愧,好好的八尺男儿虚成那般,很多苦闷哪。
霍临风支吾:“宫主太客气了……”大话易说难圆,他咬牙扮弱,“为宫主疗伤耗损大半元气,甚虚甚亏,恐有力被翻红浪。”
容端雨美目睁圆,执扇的手都轻颤起来。“沈舟。”她默念这二字,很久才低声说道,“如此甚好,瀚州百姓再不必受赃官逼迫了。”
容落云又说:“浑身血光冲撞佛祖,实在失礼,求佛祖谅解。”
霍临风跟道:“所杀之人恶贯充斥,请佛祖明察。”
夜已过半,他们在车舆中歇下。
那马车是贾炎息的,宽广不说,丝垫团枕俱全。他们有了容身处,登上马车,闭门关窗各自挨着车壁躺下。他们又同时忆起灵碧汤一游,当晚也是宿在马车中,两手握了整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