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多如茶楼[第3页/共5页]

“火麻仁”不听由自可，顿时勃然大怒，吼道：“丢那妈，‘姑爷仔’我甚么时候有如许做？”洪门中人，第一大忌就是偷兄食弟、背祖忘宗，以是“火麻仁”越说越火，已经想脱手了。

“火麻仁”仿佛对这个老烟鬼非常恶感，方才一起典礼都是非常庄严寂静，唯独这个老头一出来就说话有气有力，顿时有种儿嬉感受，但是也只好照实按套路答复。

梁卓人看了看我外公，安然道：“入我洪英，兄弟一家。如有私心，照此莲花。”说完就按端方将香帖和举荐人的保贴一起奉上，交由香主执事察看，所勘无误，就要开香堂过底了。这个保贴可为字重千斤，因为过底非同招收浅显会员，实在冲犯江湖大忌，以是被保人如如有犯帮规或偷兄食弟等洪门大忌，连同保人都要受刑。固然当时洪门端方已经式微，但毕竟“火麻仁”只是与我外私有那一晚一面之缘就肯做此过底保人，实在公然是江湖中少见，也可见此人称心恩仇，豪气江湖。

固然进入民国期间，洪门端方已经日渐式微，世风日下，但是姑爷仔竟然想出操纵我外公开堂过底来达到开香堂大会，实出火麻仁的料想以外。而他也明显也不明白姑爷仔为何如此，当时就有点措手不及，恼羞成怒。

“姑爷仔”点点头，不怒反笑道：“好，公然是姜山山顶大，猛鬼桥上睡。初生之犊，够胆色。不过洪英之下，最讲究师师徒徒，尊卑长幼，你是甚么辈分跟我说话？”

“火麻仁”一听此人声音就神采一紧，话音未落，那名红衫大汉已经大声叫道：“洪顺门下‘白纸扇’正印揸数堂前求见！”

只是当时我外公懵懂无知，为人棋子而不自知。

“老鬼恩”看了看“火麻仁”一眼，双眼精光一闪，沉声道了句：“恭请。”我外公一向见这老头昏昏欲睡的模样，觉得他只不过是个扯线公仔，绝想不到本来他的目光也如此短长，看来“联兴顺”个小我不成貌相，藏龙卧虎。再扭头看看“火麻仁”的神采，心中非常奇特，这位“联顺”的白纸扇究竟是甚么短长人物，连“火麻仁”这等豪杰都如此害怕。

这位老联的“白纸扇”先声夺人，其人未到，光是出场已令堂内的二路香主和“草鞋前锋”如临大敌，只要我外公这个初生之犊才无知者恐惧。

一进到大厅，两边墙上都摆着粗大的蜡烛，正中已搭起香案，当中一个牌位，上书“洪顺”二字，前面熟果三牲，黄纸香炉。两旁立着两名老者，穿戴的竟是峨冠博带、明朝衣冠，像是大梨园的伶人一样。但是均面无神采，木然地看着“火麻仁”和我外公。

姑爷仔道：“现在干系到火麻仁的明净，他如何说都是联顺草鞋大底，如果没有个了断，仿佛很难向兄弟交代。我已经禀告了老顶，他说要请二位元帅、前锋官共同商讨。”

姑爷仔看他如此饭桶，也忍不住点头道：“十三行和‘残字明’干系非浅，当此时势，老顶也要出来主持大局啦。莫非像你还在这里躲起来抽大烟吗？不知所谓！”说完也不答礼，扬长而去。

猫屎强一脸鄙夷地看着我外公，道：“赞先生是永春，老联的双花红棍是‘蔡李佛’正宗，比起你的三脚猫挂插工夫锋利一万倍。当年着名的‘打仔王’，二三十人都近不得身，黄飞鸿都行埋一边啦。”

正在胆战心惊之时，就看到大厅前闪出一名身材高大，赤红短打的大汉，胸前一对双鹰纹身，大声喝道：“日月两边清楚，三八二一为洪。既有神超其上，岂无鬼嵌其旁。洪顺门下，忠奸自辩。前堂何人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