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毒杀[第1页/共3页]
那天刚好是除夕,本该是阖家团聚的日子。
西宁和南吴以连绵起伏的雪山为界,两国都城相隔千里之遥。
薛寄素嘲笑,崔泠公然是铁石心肠,连她生前的最后一个心愿,都不肯达成——他把她的骸骨埋在梅树下。
粗使宫女中的一个当即叩首:“奴婢三生有幸,能得公主赐名。回禀公主,方才出去的使女是希芸,长春阁的甲等宫女。”
可不知如何的,薛寄素的灵魂飘飘摇摇,始终围着永宁侯府的东院打转。
等回过神来时,面前一片昏黄,本来她早已是泪流满面。
两名粗使宫女愣了半晌,面面相觑,不敢吱声:希芸姐姐是公主的贴身使女,公主如何会这么问她们?
语气里尽是希冀和奉迎。
快意神采一沉,瞪了称心一眼,悄声道:“你这蠢货,公主殿下是堂堂金枝玉叶,余嬷嬷只是个和我们一样的主子,公主岂会怕她一个主子秧子?”
一晃仓促十余载,薛寄素的灵魂拘束在永宁侯府的四周,百无聊赖之下,只能在京师的各个角落浪荡盘桓。
直到鼻端飘来一股酸苦辛辣的刺鼻药味,耳际听到窗外窸窸窣窣的人声响动,手指清楚地感遭到杏红锦被的柔滑触感,薛寄素才终究敢信赖:她竟然又活过来了。
粗使宫女跪在门外,不敢昂首,“回禀公主,奴婢每个月的月奉是一两半银子。”
在她喝下那杯毒、酒之前,她的丈夫,永宁侯崔泠问她:
薛寄素晓得,崔泠向来没把她放在心上,他娶她,只是因为刘皇后的一道赐婚凤谕。
薛寄素喜好桃花盛开时的缤纷风景,崔泠更喜好高雅清冷的梅花,嫌桃花媚俗平淡。
称心眼看快意一眨眼就成了二等宫女,急得抓耳挠腮,顿时有些口不择言:“殿下,如果余嬷嬷晓得了,可如何是好?”
“夫人本年可有甚么未了的心愿?”
当年刘皇后为崔、薛两家赐婚,为的是拉拢崔家、抵当孟贵妃一系,成果拉拢不成,反而引狼入室。
他明显晓得她不喜好梅花。
伉俪一场,生前,崔泠孤负她的交谊。身后,还不让她安生。
薛寄素悄悄道,这个余嬷嬷,应当就是希芸的背景了。快意明面上怒斥称心,实际上倒是在用心激将,看来余嬷嬷平时积威颇深,宫女们都晓得公主怕她。
薛寄素嘴角一弯,这个叫快意的,倒是机警:
两名粗使宫女顿时喜得眉开眼笑,不住叩首:“奴婢多谢公主汲引,今后必然勤心侍营私主,以报公主恩德。”
这一次,她要做个恶人。
酒保站在床前,隔着几重纱帐,看不清薛寄素的神情,见她没吭声,觉得她逞强,几步跑到博古架边,取下玉碗,喜滋滋道:“奴婢多谢公主犒赏。”
太子一系落败,刘皇后黯然躲入冷宫,孟贵妃独大,西宁国的朝堂,成了孟氏一族的家天下。
玉兰是南吴国的国花。
“奴婢春芜。”
可叹薛家满门忠良,祖祖辈辈为西宁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因卫文帝的偏听偏信,落得一个烟消云散、暗澹结束。
可这间内室却非常陌生,既不是她未出阁前在国公府住过的绣楼,也不是永宁侯府的世子小院。
“这两个名字本宫不喜好,从明天起,你们一个叫称心,一个叫快意。”
薛寄素死在寒冬腊月天里。
薛寄素一怔,手中的铜镜跌落在地:一模一样的面貌,倒是分歧的身份。
西宁国盛产芙蓉花,玩物器具,多以芙蓉为纹饰。
薛寄素冷声道:“从明天起,你们的月奉升为每月五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