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毒杀[第1页/共3页]
一晃仓促十余载,薛寄素的灵魂拘束在永宁侯府的四周,百无聊赖之下,只能在京师的各个角落浪荡盘桓。
崔泠哑忍多年,和孟氏合作,亲手毒杀嫡妻,带兵将岳家满门抄斩。
薛寄素嘲笑,崔泠公然是铁石心肠,连她生前的最后一个心愿,都不肯达成——他把她的骸骨埋在梅树下。
薛寄素喜好桃花盛开时的缤纷风景,崔泠更喜好高雅清冷的梅花,嫌桃花媚俗平淡。
“奴婢春芜。”
“本宫累了,你退下罢。”
那天刚好是除夕,本该是阖家团聚的日子。
薛寄素一怔,手中的铜镜跌落在地:一模一样的面貌,倒是分歧的身份。
“这两个名字本宫不喜好,从明天起,你们一个叫称心,一个叫快意。”
“管她鱼嬷嬷还是肉嬷嬷,本宫惩办一个尊卑不分的主子,还轮不着别人来指手画脚!”
“奴婢春芳。”
快意神情冲动,朗声道:“奴婢服从!”
语气里尽是希冀和奉迎。
伉俪一场,生前,崔泠孤负她的交谊。身后,还不让她安生。
两名粗使宫女愣了半晌,面面相觑,不敢吱声:希芸姐姐是公主的贴身使女,公主如何会这么问她们?
直到鼻端飘来一股酸苦辛辣的刺鼻药味,耳际听到窗外窸窸窣窣的人声响动,手指清楚地感遭到杏红锦被的柔滑触感,薛寄素才终究敢信赖:她竟然又活过来了。
可这间内室却非常陌生,既不是她未出阁前在国公府住过的绣楼,也不是永宁侯府的世子小院。
薛寄素展眼四望,房中绣榻桌椅,雕镂的倒是玉兰,并且较着是王族徽记。
“殿下,希芸仗着她养母是长春阁的管事嬷嬷,平时对我们这些低等宫女又打又骂,还剥削我们的月银,奴婢们敢怒不敢言,求殿下为我们做主啊!”
西宁和南吴以连绵起伏的雪山为界,两国都城相隔千里之遥。
这一次,她要做个恶人。
薛寄素死在寒冬腊月天里。
酒保站在床前,隔着几重纱帐,看不清薛寄素的神情,见她没吭声,觉得她逞强,几步跑到博古架边,取下玉碗,喜滋滋道:“奴婢多谢公主犒赏。”
太子脾气孤傲,先受孟氏坑害,又遭皇父叱骂,激愤之下,在东宫自、焚而死。
但她没有想到,崔泠会亲手毒死本身。
等适应了身材的沉重感,薛寄素从床上爬起,踉踉跄跄走到屏风后,拣起打扮台前的一柄雕花铜镜,揽镜自照,还是是那副熟谙的容颜。
可不知如何的,薛寄素的灵魂飘飘摇摇,始终围着永宁侯府的东院打转。
酒保不肯走,梗着脖子,似笑非笑道:“奴婢看博古架上那只玉碗好生精美,归正公主用不着,不如赐给奴婢吧?”
而后崔家蒸蒸日上,乃至模糊有几分和孟氏分庭抗礼的气度。
太医仓促赶来,为薛寄素诊过脉案,留下一道温补方剂,又急仓促走了。
等回过神来时,面前一片昏黄,本来她早已是泪流满面。
粗使宫女跪在门外,不敢昂首,“回禀公主,奴婢每个月的月奉是一两半银子。”
大抵这位公主平时不如何受宠,酒保的态度算不上恭敬。
薛寄素心中一喜,还没来得及绽出一个欢乐的笑容,毒、酒就要了她的命。
在她身后一个月,崔泠斥逐内院姬妾,续娶了孟相之女孟巧曼。
薛寄素净淡地瞥她一眼,没说话。
薛寄素眉头微微一蹙:这酒保,好生无礼,竟然敢威胁堂堂公主?
“夫人本年可有甚么未了的心愿?”
薛寄素冷冷地睨了酒保一眼,她上辈子勤谨和婉,没做过一件好事,成果却落得一个身故族灭,这一世她如果还傻乎乎地当好人,那岂不是白死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