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将功补过[第1页/共2页]

隆武帝在御书房访问穆东恒。

见得穆东恒出去，于公公瞄了一眼，猫着腰退出去，将门阖上。

隆武帝仍然不紧不慢地批阅，穆东恒站在御书房中，半垂视线默不出声，待笔下的这本奏折批完，隆武帝又核阅了一遍，才将奏折合拢，放在一旁批阅好的一叠高高的奏折之上。

隆武帝正在案前批阅奏折，于公公在一旁服侍笔墨。

即便盖着两层锦被，长公主的体温仍然不高，握在掌心的手不但枯瘦，就连温度也只些许。

“秋官，我们识很多少年了？”

不知过了多久，隆武帝的语声安静响起，淡然的语气，不辨喜怒。

御书房中安排了火盆，极其暖和，盏茶时分后，穆东恒额上沁出精密汗湿，倒是不敢挪动分毫。

穆清看出来了。

穆清的脚步声远去，穆东恒垂眸站了会儿，才提步朝床前行去，代替了穆朝晨前的位置，没有跪着，倒是坐在窗畔，低头看了看锦被，将右手伸进了被中，长公主的手掌肌肤上还留有穆清的体温，触摸上去感受暖和新鲜很多。

“你不敢说吧？实在无妨，朕不惧过往。”隆武帝眸中滑过一丝追思，语声缓缓，“那一年，皇弟满周岁，宫里大肆道贺，父皇立了皇弟做太子，还大赦天下。我内心很惊骇，怕父皇和母后有了天子就不再疼我，闻声宫里的热烈，我内心不舒坦，一小我躲在御花圃。你跟着穆家人来宫里，也一小我偷偷去了御花圃。我当时躲在角落里哭，你见着我本来想偷偷分开却被我发明。我唤你过来，问你是谁，你说你叫秋官。那年我十一，你十五……一转眼，就过了这么多年了。”

穆东恒心虚了。

穆东恒扭头看了眼，不慌不忙地替长公主掖好被子，望着长公主的睡容，神情和顺道了句：“你持续安息，我出去看看。”

穆清心中毫无称心，一刹时涌上的倒是满满悲惨。

穆东恒垂了下视线：“去回话，我换身衣服就去。”

穆东恒行到门口。

穆东恒被噎得无话可说，沉默半晌：“此事我自会同你娘交代，你无需多言。你赶了一夜的路，去歇歇吧。”

穆东恒走到穆清身边，眼神暴露几分冷然：“你同你娘说这个何为？”

管家躬身道：“宫里来了人，说是陛下召将军入宫。”

隆武帝没有将细节回想下去，最后只这般几分唏嘘了一句。

不管穆东恒有多少悔意，也换不回他的扈嬷嬷。

身后传来脚步声，晓得是穆东恒，穆清并未回顾，低下头，将额头隔着锦被悄悄贴住长公主的手，眼角湿意也随之袒护，穆清不肯让穆东恒瞥见本身堕泪。

一个站着，一个跪在床前。

穆东恒走出院子，一名黑甲军将领行了出来朝穆东恒施礼。

穆清只觉肉痛非常。

穆东恒说完一霎不霎地盯着长公主的面庞，长公主面庞沉寂，连睫毛都未动一下。

但还是瘦得可骇。

“娘，你闻声我说话么？长生很想娘，长生也有很多话想同娘说……娘……”穆清低低呢喃，“扈嬷嬷不在了，娘必然要好好的……”

穆东恒缓缓收拢五指，将那只小小的皮包骨般的手把握在掌心：“茹香，我把长生接来了。你不是最疼长生么？那便快醒吧，你若不醒，我和长生都不好过。之前对不住你的，我穆东恒用下辈子来了偿……茹香……醒醒吧。”

管家领命而去。

黑甲军将领利落一点头，接着隐没到暗处。

长公主睡在雕花大床上，身上盖着两床锦被，仍然是那副沉寂的模样，只细看会发明面色的肤色少了几分之前的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