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宗史•乡党•王婆婆传》[第1页/共2页]
兰时四十,唯余弱孙,心如槁木,烬尽成灰,乃调鼠药,思自绝。
果山慨叹,与辨析因果,谓之曰:“平生办事,尝愧于人否?”
喜助人,遇婚丧生节,兰多预之。
至中夜,拜诸君墓:“妇无宿德,命薄如此,至诸君捐弃。罪不待言,当自绝以谢,然弱子无辜,必使长成,厥火线敢肆志。”
兰不舍食,育之,以卵易米糠,渐滋繁。
兰幼,丧父,依其姊。
造长街宴,另组龙舟,狮舞,春灯,连枪,秧歌诸队,习练精熟,以飨远人。
因独立一传,以别诸贤。高兰之义,宣儒之本,而崇其乡之德化。
“为儒者,端问本心。本心如兰者,方夫子所爱敬者乎?”
其艺精绝,人亦不厌,多以赋税酬之,家资渐饶。
焕邦公曰:“五十年乃一啸,山林犹震,岂得无朋?焕邦今为伥矣。”
由是侍祖母愈恭,皆出天然。皮公以其可取,归入个人,为总裁助理。
会皮公返,知之,召良厚于其祖墓前,细述其详,觉得开解。
然子亦病,药石罄尽,终无效。
翁妪见背,兰善葬之,与子延妇,寄兴家之思。
皮公拍案:“非此君,事断难行矣!”
其精非俗社可比,皆大可观。且欢洽融娱,游人绝倒,爱之无已。
后二十年,良厚为个人秘书长,位列阿音,凡梅后,为世人推许。
兰为孀妇,方十八,然不忍捐家。乃善事翁妪,独哺季子,身自耕养。
言虽风趣,实在甘从。
越二十年,家道终贫,迹步盘跚。然赖兰之勤,亦终得过。
后十年,挂果,乡始丰稔,而兰家为甲。
王婆婆者,实刘姓,名玉兰,嫁李家沟,依俗称夫姓。
思成公举荔枝事,特为兰植十数株,谓之曰:“此立命之根,亦子孙之本也。”
兰曰:“赖思成之惠,吾室已充。且孀妇孤子,日费不烦。今请步思成后。嫁接之事,当自吾家始。”
果山曰:“既无愧,则何罪之有?何身不详?”
越二载,得孙良厚。
“诸君有灵,助妇佑孙,必使安然,无灾无病,此妇之一愿也。”
社队每出,皆乐从游,遂成特性。芝兰当前,非他乡敢轻效之。
入夜,抱良厚后山,于翁妪夫子墓前,涕零号呼,状若疯痴。
由是其声渐驰,延聘之家,多信赖之。
二人者,焕邦东方二公也。
虽无学,性实慧,疑有宿敏。宴间俗乐歌庆,皆一遍而沉默于心。
府县闻之,命皮公以报,立兰为文明传人。
药成,而良厚号饥。
再拜,下山,改移装束,历诸乡,以媒为业。
而后为良厚治馔。虽锅台灶壁,干净无余。
兰乃搜检民风,以佛诞,端五,婚嫁,年节为纲,辟事周备,集约村夫。
得命,东方公曰:“昔日胭脂艳虎,本日白毛豆腐,尚欲强出我一头耶?吾辈丈夫,未甘让人,必预其事。”
祖孙日勤,其树滋茂,为乡里第一,犹胜思成公家。
兰终涕下,泣曰:“终一命也,何辜而托吾家!”
村夫多溺成利,不舍,其举难行。
土风向以媒为鄙业,及良厚壮,诚孝,然不乐祖母之业,每强颜。
问兰,兰以悲伤之事,不从。皮公慰解,求之再三,终可,曰:“究竟易为,然需二人之助。”
人亦多悟,每谐。
次年得子,其夫即病。兰侍之三年,资储荡然,尽易汤药,终不治。
皮公知兰有郁,实不乐,思为妥计。
皮公视文明遗产尤重,欲以开导游人。然民风佚失,多已不存。
日督良厚甚严,叨叨不歇,良厚每沉默。
兰亦安然,虽不怿其业,事每忠勤。
姊家亦贫,兰幼即筹划,杂粮野蔬,仅半温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