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殉葬[第2页/共3页]
总管寺人曹公公捧上一个锦盒,皇太弟一手握着莫邪,一手将锦盒推到宋箫面前,红着眼睛道:“皇嫂,这是圣旨,您来宣读吧。”
“皇兄!”皇太弟焦急地想去扶,却被挥开,只得一步三转头地带着世人出去。
“士可杀不成辱,我张孝仁一心为国,莽夫你凭甚么打我?”被绑在盘龙柱上的人,穿戴一身文官的朝服,单看上面的纹饰,便知品阶不低,四十岁高低的年纪,梗着脖子一副坚毅不平的模样。
“疼吗?”宋箫缓缓抬手,摸了摸那染上了血迹的白布,指尖微颤。
“虞锦棠,你就这么死了?”宋箫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那已经完整失了赤色的脸,“我刚当上皇后,本年的俸禄还没给我呢……”是你说的,皇后的俸禄比侍郎的高,我才承诺嫁给你的。
宋箫想把莫邪抢返来,何如皇太弟技艺不凡,底子不是他一个文弱墨客对于得了的,看了一眼殿外森严的保卫,再看看神采刚毅的皇太弟,此人已经是新任的帝王,他也不能违背,只得伸手,拿起了锦盒中的圣旨。
思及此,大将军禁不住朝殿前盘龙柱上绑着的人啐了一口,想想又感觉不解气,冲畴昔抡起拳头就要打他。
一只骨节清楚的手,从明黄色的锦被上缓缓抬起,搭在弟弟的头顶:“可记着了?”降落动听的声音,涓滴不显衰弱。
宋箫愣愣地举着那只手,感到一阵堵塞的麻痹自头顶传到脚底,足足过了三息,才缓过一口气来。渐渐悠悠地抬手,撤去皇上身后的大迎枕,让他躺得舒畅些,又细心地将帝王混乱的鬓角捋顺。
因为过分用力,那苗条手指攥得骨节发白,也将宋箫的手腕捏出了一圈青紫,而后,渐渐松下来,啪嗒一声滑落到了明黄色的锦被上。
“嗡――”宝剑出鞘,收回一阵龙吟之声,锋利的剑刃反射的光芒,刺得宋箫眯起了眼,挥剑,横于颈间。
龙床上的男人,双目紧闭,俊美无俦的脸上,泛着些许青白,即便如此,也没法袒护那周身的帝王威仪。此人,便是这个王朝的主宰,景元帝虞锦棠。
天子微微蹙眉,紧紧攥着宋箫的手,一震剧痛突然自胸口伸展开来,好不轻易红润起来的脸再次变得青白,力量也跟着疼痛一点一点地流失,他死死盯着宋箫,哑声道:“你是朕的,只能是朕的!”
“张孝仁,你感觉甚么是忠?甚么是义?”宋箫轻声问他,夺过那把莫邪剑,“你不顾国度安危,勾搭内奸,刺杀天子,这就是你所谓的忠?害死一个明君,置天下百姓于不顾,这就是你所谓的义?”
“拜见皇后殿下!”大将军立时跪下施礼,而一旁的张孝仁,则撇嘴着嘴从鼻孔里喷出一声冷哼。
“一心为国,你就勾搭匈奴刺杀皇上!”大将军赤红双眼,一拳打到张孝仁的脸上,将那一张朴重严厉的脸打歪了。
百官跪在阶下,听着皇后明朗有力的声音,伏地痛哭。
“皇嫂,你看,皇兄没说让你殉葬!”新帝接过圣旨,将宋箫扶起来,满眼希冀地看着他,圆圆的娃娃脸上还挂着泪痕。
“皇嫂!”新帝禁止不及,鲜血已经染红了明黄色的凤袍。
皇后没有理睬张孝仁的在理,也没有像昔日那般向将军回礼,还是保持着不徐不疾的脚步,踏进了紫宸殿。
景元七年冬,十月初三,天降大雪。
宋箫缓缓合上圣旨,双手举过甚顶,跪叩,呈于新帝。
“哼,逆天而行,违背阴阳人伦,说甚么无愧于列祖列宗!”张孝仁晓得本身不得好死,干脆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