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殉葬[第1页/共3页]
总管寺人曹公公捧上一个锦盒,皇太弟一手握着莫邪,一手将锦盒推到宋箫面前,红着眼睛道:“皇嫂,这是圣旨,您来宣读吧。”
“呼啦!”铁甲整齐触地的声音,惊醒了沉浸在悲忿中的将军,愣愣地昂首看去。
门路两侧,持刀的铁甲侍卫,一个接一个地跪地施礼,在玉阶绝顶,一人身着明黄色绣凤凰纹广袖长袍,踏着陛阶徐行而来。
天子微微蹙眉,紧紧攥着宋箫的手,一震剧痛突然自胸口伸展开来,好不轻易红润起来的脸再次变得青白,力量也跟着疼痛一点一点地流失,他死死盯着宋箫,哑声道:“你是朕的,只能是朕的!”
“皇嫂,你看,皇兄没说让你殉葬!”新帝接过圣旨,将宋箫扶起来,满眼希冀地看着他,圆圆的娃娃脸上还挂着泪痕。
现在的大虞朝,恰是鼎盛期间,却俄然遭此横祸。不但仅屋中的皇太弟跪地痛哭,立在殿外护送皇上回宫的大将军,也禁不住虎目含泪。帝王无子,早已立了皇太弟,可现在皇太弟尚且幼年,如果皇上撑不畴昔,大虞朝怕是又要堕入风雨飘摇的地步。
在床边念叨了一会儿,肯定那人再也不会回应本身,宋箫这才起家,拿起墙上挂的宝剑。此剑名唤莫邪,乃是景元帝于塞外偶尔所得,相传为上古神剑,悬于帝王寝宫,可驱鬼祟,避万邪。
打从二十二岁那年,虞锦棠在鹿鸣宴上看到了那笑眼弯弯的小状元,就定要娶他为妻。没有皇位说了不算,他就把皇位抢过来;宗亲反对,朝臣以死相逼,言说内忧内乱皇上不成率性,他就荡平四海,摈除匈奴。现在,命不久矣,让他如何舍得,这个他倾尽统统才换来的挚爱。
“呸,”张孝仁吐出一口血沫,“皇上一意孤行,非要娶甚么男皇后,有违天理伦常,我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一句话没说完,又被大将军一拳砸在小腹上。
垂目听太医低声回话的宋箫,感遭到那兄弟俩在看他,便也回望畴昔。
“皇兄!”皇太弟焦急地想去扶,却被挥开,只得一步三转头地带着世人出去。
一只暖和有力的手伸过来,紧紧握住了宋箫的,沉默很久,俄然道:“朕已经写好了圣旨,你得给朕殉葬!”
宋箫微微点头:“臣晓得了。”转眼看向还绑在盘龙柱上的张孝仁。
景元七年冬,十月初三,天降大雪。
“拜见皇后殿下!”大将军立时跪下施礼,而一旁的张孝仁,则撇嘴着嘴从鼻孔里喷出一声冷哼。
龙床上的男人,双目紧闭,俊美无俦的脸上,泛着些许青白,即便如此,也没法袒护那周身的帝王威仪。此人,便是这个王朝的主宰,景元帝虞锦棠。
鲜血喷溅,新帝禁不住闭了闭眼,再展开,就见宋箫已经拔出宝剑,顺手一挥,横剑于颈。
思及此,大将军禁不住朝殿前盘龙柱上绑着的人啐了一口,想想又感觉不解气,冲畴昔抡起拳头就要打他。
“皇上啊!”跟着冲出去的大将军扑倒龙床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哭号起来。
张孝仁瞳孔缩了缩,却还是梗着脖子。
一只骨节清楚的手,从明黄色的锦被上缓缓抬起,搭在弟弟的头顶:“可记着了?”降落动听的声音,涓滴不显衰弱。
“……福薄,无子,传位皇太弟锦麟,皇弟年十五,尚幼,着皇后宋箫为端慧亲王,摄政以佐新帝……”那人早已为他安排好了统统,说让他殉葬,恐怕是方才见到他的一刹时悔怨了。
“张孝仁,你感觉甚么是忠?甚么是义?”宋箫轻声问他,夺过那把莫邪剑,“你不顾国度安危,勾搭内奸,刺杀天子,这就是你所谓的忠?害死一个明君,置天下百姓于不顾,这就是你所谓的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