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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台》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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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除夕[第2页/共3页]

严宵寒撂下笔,回身拎起搭在一旁的布巾盖在傅深脚上,端起木盆出去倒水,随口答道:“给朝廷的奏表,没甚么。你从速躺下,别冻着。”

“怪谁?”严宵寒把他的手拉进被子里,叹道:“我的侯爷,您可快点把都城打下来吧,好让我回家为所欲为。再这么管杀不管埋,我真的要忍不住残害忠良了。”

傅深朝他俩投来冷冷一瞥:“昨晚接到江南的动静,鞑柘二族派出使者前去金陵,提出媾和,要以黄河为界,分治南北,还要与我朝结为盟国。我想在坐诸位,没人情愿每年给这些狼崽子发压岁钱吧?”

傅深凑过来,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理直气壮地说:“不干甚么,跟我夫人亲热一下,不可么?”

这一天,北燕铁骑伴随傅深巡营的将领们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前几天还扬言要“以逸待劳”“敌动我不动”的靖宁侯俄然像被甚么刺激了一样,阐发局势时从原州的兵力摆设一起跑题到如何尽快打下都城,大有三个月内不光复全境,就要他们提头来见的意义。

严宵寒把他扎踏实实地往怀里一扣,低头去找他暖和枯燥的嘴唇,还状似威胁地顶了他一下:“又招我,我看你是不想睡觉了。”

傅深刚回京时,严宵寒还一口一个“奸佞”自称,还是被天下文人丁诛笔伐的朝廷鹰犬,而时过境迁,暴风骤雨以后,时令易变,忠骨易折,他倒是为数未几的、仍然站的笔挺的人。

严宵寒猝不及防被击中间口,愣了一下,又笑了。他擦干手,宽衣上床,在傅深身边躺下:“干甚么?”

看清的一顷刻,他的心脏俄然莫名地错跳一拍。镇静,但是稳定,反而有种拨云见日的豁然朗阔。

事到现在,谁还敢说他是个只会巴结上意、残害忠良的奸佞?

如果如许还要媾和,他们这些在火线浴血的将士,那些至死仍南望王师的百姓, 都算是甚么呢?

傅深点了点头,盯着阿谁去给他端面的苗条身影,冷静地心想:“我甚么也不要,有你就够了。”

城外,乌黑天幕之下,则是布阵森严、杀意凛然的万千铁骑。

他举杯回敬,声音不大,但落在风里,每一个字都让严宵寒听清了。

四支雄师的将领们齐聚在营前的空位上,正在做战前最后一次摆设。待他们说完,严宵寒叫了个亲兵,给每人分了一碗热酒,开端道:“此酒为各位壮行。愿天佑我军,此战大捷。”

“除夕夜,该说点吉利话,”严宵寒就着漫天朔风,朝他遥遥举杯:“愿家国安宁,乱世承平。”

烈酒入喉,烧沸了满身血液。其别人各自回军中,只要严宵寒稍慢一步,傅深仿佛看出了他的筹算,挑眉笑道:“另有甚么话要伶仃跟我说吗?”

众将各自举碗,在半空撞出一片清脆声响,齐道:“旗开得胜!”

不晓得江南此夜,又是多么的繁华盛景。

傅深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坐在床上抬头看他:“你一大早干吗去了?没回营?”

傅深一肚子蜜语甘言没来得及发挥,都被他堵成了含混不清的纤细哭泣。酷寒冬夜里,两人却越滚越热,直到严宵寒感受再这么厮磨下去要压不住火,才堪堪松开他。傅深额头见汗,气味粗重地笑了一声:“不是我说,夫人,你有点过于气血方刚了……”

俞乔亭面色凝重:“我看八成又是姓严的给他灌了一碗迷魂汤。”

腊月里的冗长冬夜,竟也能像春宵一样倏忽飞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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