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除夕[第1页/共3页]
咸安王爷细心瞧着她脸上的神采,嘴角挂着笑意,瞧一眼她身前炕几上的铜钱,道了句:“也够了。”
那丫环领她到正房门外,敲了下半开的门扇,通传道:“王爷,人到了。”
苏一听出了是小白的声音,顿时感觉亲热很多。这王府里头,她最熟的也就是这小白了。因转头瞧他,小声儿道:“王爷叫我来的,我本不想来。”
苏一微微踟躇,随后冲他施了一礼,只得往院门边儿去。抬手捏上门环,到底是心慌,又转头乞助似的朝韩肃望了一眼。韩肃也不知看不看懂她的难处,只冲她半抬胳膊,扬了扬手,那行动瞧着像鼓励的。苏一得了些底气,便冲他点了下头,以做受用的表示,部下把门环扣了下去。
韩肃却不知她点那头是何意,他的行动不过是奉告她快出来,他好交差走人。木了草本来就没甚么神采的脸,本身便转头去了。
苏一绕过落地罩,给他见礼,“给王爷存候。”
“诶。”苏一往旁侧方桌上搁动手炉和皮纸伞,叠起双手掖在小腹前,仍过来这侧。思忖了一下要坐到哪一处,最后挑了炕下一排玫瑰椅的最末一张椅子坐下。这儿离咸安王爷不甚近,却也能清楚仔谛听获得他说甚么。
苏一低眉,跟着韩肃要出来。倒是刚迈开一小步,突有人拽住了她的袖褶儿,问了句:“你如何来了?”
她在离王府约莫十步的处所停了留步子,昂首看了两眼立在暮色中的广大府门。门楣上挑着两盏红色西瓜灯,曳曳地散着红光。韩肃转头叫她一声,她方又跟上去,随他往角门上去。入了这角门便不得不谨小慎微,她低着头不言语,但可瞧见本身马面裙下暴露的绛色鞋尖儿。
他原觉得这女人必是小白的盘中扣肉,却不知如何又与王爷牵上了干系,特特叫他接了来府上过年,实在令人费解。小白也便罢了,他是浪荡登徒子,见标致女人走不动道儿,这事儿不希奇,然王爷可洁身自好得很呢。
“不会。”苏一嗓子发干,声音像从喉咙间挤出来普通,又说:“只会赶围棋儿。”
“哦。”苏一闷声应一句,矮着身子到炕边去,心想王爷真真儿是最讲事理的好人。她往炕上挪,头一遍却坐滑了身子,一屁股跌坐在脚榻上。这事儿忒难堪,她就势低下头去,面庞辣烫。
门上的侍卫向韩肃拱手,道一声,“韩总管。”
苏一坐直了身子,“王爷是金墙银瓦琉璃宫里长大的人儿,我们比不得。从小也没学过一天琴棋书画,会的天然也都是凡人都会的。再难些,我们便玩不上了。”
她是谨小慎微恐怕做错了事叫人笑话,咸安王爷却还是笑她,那笑意直剌剌地挂在嘴角上,冲她说:“不必如此,过来陪我下棋吧。前两回路上闲谈,也未见你这般生分。礼数讲得重了,倒没了意义,叫你来过年也是委曲了你。”
提起钱,苏一忍不住下扯嘴角,十二分的不甘心挂在脸上。却又不得不听人的号令,把腰间荷包里的铜板尽数倒了出来。一枚枚往炕几上摆了,非常沉沦地说:“没有了……”
“不必拘礼,坐吧。”咸安王爷从棋盘上收回击,定身看向她。
等里头人应了声儿,苏一抱着东西出来,透过镂花落地罩瞧见咸安王爷正盘腿坐在炕上,一身宝蓝云纹直裾,腰间系着螭纹羊脂白玉坠,浅清的穗子洒落下来。身前炕几上又摆了一盘棋,手指间捏了烤瓷黑子儿正落下去。没等苏一再挪脚,他就说:“出去吧。”
咸安王爷却并无非常,回到本身那处,侧身坐下来,伸手到炕几上捏棋子,问她:“会下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