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 煎熬[第3页/共3页]

素锦冷冷扫了胖寺人一眼，都四十来岁的人了，管谁叫姐姐呢，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朱德音悄悄垂眸，在这宫里跟红顶白她看很多了。落井下石更是家常便饭，且非论谢玖因为能瞥见鬼。晓得因果报应的可骇，做起事来便有些畏首畏尾，瞻前顾后，不若其别人狠绝。

厥后切身经历才知鬼神莫测，天道循环，只可惜已经太晚。陆美人没有像大皇子缠上秦氏那样缠上她，可死去以后免不得了偿旧债，遭到奖惩。

朱德音与谢玖在粗陋却洁净的桌子劈面而坐，中间一壶茶水，袅袅飘散着热气。屋子里除了淡淡的茶气，还满盈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药味。

以往她信鬼神，而又信不实。

朱德音面色青白，一样未施脂粉，看着却比秦萱蓉洁净利索，秀发简朴地在头上挽了个坠马髻，声音温润，只是淡淡的陈述究竟，没有半点儿讽刺，含沙射影的意义。

直到看着昭阳宫的软轿走过了转角，毕恭毕敬跪着的宫人们这才长出一口气，拍拍膝盖上的灰。

朱德音真正命令杀人灭口的也不过是陆美人与宁兰。当时候她被谢玖逼急了，急欲除之而后快。陆美人甘为马前卒，本是美事一桩，可事情透露以后，她为自保倒是不得已捐躯了陆美人，也是以搭上了宁兰。

朱德音紧紧蹙起眉，心脏微微刺痛，眼泪恍惚了双眼。

她统统的高傲、自负与惭愧都在亲眼看着自家娘亲跪地哀告谢玖之时，转化为无可挽回的悔怨。

不但是因为她曾设想伤害谢玖，两人间不成弥合的仇怨，更因为她直到现在仅存的自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