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身世[第3页/共4页]

多年来与祖母相依为命，陆剑锋多么体味安宁长主，缓缓看过老太太后，他低头笑道：“才从校场返来，不免汗味不雅，清儿陪为夫去换衣吧。”

顾柔嘉笑得那样娇美：“我是你的老婆，母妃也是我的母妃。”

“老婆子早晓得，你定然会问出来的。”安宁长主望着他，神情庄严，如秋风萧瑟，透着说不出的沧桑，“老婆子早看出你对宸妃之死耿耿于怀，现下连父皇也不肯再叫，可见的确是没法放心。”

“天家无情，我沈静华更是此中的佼佼者。哥哥他再也不能庇护我，那就换我来庇护他的子孙、他的江山和百姓。如果危及到了大燕、威胁到了沈家子孙和天下黎庶，别说是逼死一个宸妃，就算是要我背得千古骂名，我也甘之如饴。”

沈澈颤栗着：“以是……”

飒敏点头道：“那话非常不入流，京中好些人在非议，说当年宸妃娘娘就是吃人的妖怪，那日突然发疯，将本身的贴身侍女吃得七零八落，更是、更是生了妖孽，这才给先帝陛下赐死的。”

跟着她的话，沈澈眉头越来越紧，仿佛已经打成活结的绳扣，因为怒意，他白抱病态的脸上浮出诡异的红晕来。此生他看得最重的就是嘉嘉与母妃，现下母妃给人如许诽谤非议，连身后也不得安生，沈澈怎有不气的？

沈清“嗯”了一声，只絮絮说：“我并不知当年委曲，但谁又情愿被人提到母亲死因？何况现下流言四起，对九哥而言，必定是锥心之痛。”她说着，想到沈澈阴晴不定的神采，也是叹了一声，尚未说话，陆剑锋已将她抱起，沈清惊叫一声：“谁再跟我说，陆将军是君子君子，我可就再不信赖了。”

“不成能！清楚是诽谤之言，母妃已然是作古的人了，还如此诽谤，对死者不敬，这是安的甚么心机？”顾柔嘉当即叫了出来，即使未曾见过婆母，但她晓得，宸妃绝非如传言中这般不堪，何况连安宁长主都曾奖饰过宸妃，如许好的女子又怎会是吃人的怪物？

晓得贰心中难受，顾柔嘉只抱着他，想要分担他的苦。沈澈神采如常，乌泱泱的眸子里一片冷冽，看着老太太，拳头握得好紧。

她甚是果断，迎上安宁长主垂垂阴沉的神采，又一次反复道：“请姑祖母奉告。”

老太太暮年里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甚么事情未曾见过，是以大多是气定神闲的模样，含着绝对的自傲与威慑，等闲就能攻破对方的全数防地。但她现在，竟然暴露几分骇怪，更像是失神一样，很久无话，让人不解之余，心中更涌出说不出的感受。

当下恨不能咬死皇后与杨太傅才好，顾柔嘉阴沉着脸，半晌不语。安宁长主转头看了一眼飒敏，后者会心，当即往内里去了，约摸一个时候后才折了返来：“老主子，这京中恰是沸反盈天呢。说是九王殿下与王妃结婚才多久，大舅子就在殿试放榜那日堕马，几乎死在马蹄之下，累得顾夫人也因此卧床不起。而传胪大典那日，九王也与太子在一起，太子归去就不大好了，太病院十五位太医都还在东宫，说是个个都看不出病因，只晓得是昏倒不醒，骨头都像是化了。东宫里都说、都说……”她说到这里，有些难以开口，“说太子是中了邪。再有就是我们家将军，技艺多么高强，拂尘那日与九王比剑，怎的就束手束脚，让九王殿下刺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