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1页/共4页]

从坟上返来，刚上马便见都城当铺的伴计刘大贵，正在门前候着，见了顾程忙上前跪下道：“爷，大事不好了，上回死当的那几箱子东西，不知如何犯了事，刑部衙差上门，不由分辩拿了掌柜伴计下了大狱，当铺也贴了封条，赶在那日主子正在外头收账，才得脱身返来报信儿……”

旺儿应了一声刚要去，不想周婆子已经抬开端来道：“爷不消耗这些工夫，这里头是哑药，吃下去这辈子到死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顾程道：“这倒是个忠心护主的，让她家里人来，赏十两银子，收敛出去。”

经此一事，顾程反倒把甚么看淡了，便跟前没了妇人，也未纳一个出去，开了春，便把心机扑在了钻谋买卖上，衙门里毕竟是个闲职，有了这个闲职，钻谋买卖方事半功倍，虽大姐儿没了，顾程却把陈大郎当作了端庄舅爷，常日未断来往不说，赶在年节上还亲身登门。

周婆子俄然笑了一声道：“爷不早就晓得了吗，是二娘教唆奴婢来下药，是怕李婆子醒了，她挑着尹二放火之事败露。”

顾程早早让旺儿预备下香烛纸马，去坟上哭了一场，旺儿几个在旁服侍着，听了也直难受，暗道爷倒真长情，三年不知说媒的有多少，也没见爷应哪个，房里冷冷僻清连个暖被之人也无，瞧这意义竟是要当一辈子和尚了，这当初谁能想到，也不知大姐儿到底儿哪好，值的爷当这么个痴心痴情的鳏夫。

越想越怕，二娘悄悄咬牙，事到现在，也只能来个死不承认，想到此，甩开丫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行数步，到了顾程跟前，一把抱住顾程的腿道：“爷莫信这婆子胡言，奴那里会做下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便奴故意也无此胆，爷是晓得玉芳的，晓得玉芳的，爷给玉芳做主，莫让这刁奴得了逞去，想是因三娘之事，内心嫉恨奴，才乱语诬赖奴。”

只尹二这个窝囊的性子，若无人调拨，怎能够去买硝石硫磺等物，进而起了放火之念，至于他为甚么也烧死，顾程揣摩，他放火之前就没想活着出来，他是奔着玉石俱焚去的，为甚么李婆子进了枯井中，却还要等李婆子能说话时方知秘闻，现在却要审这周婆子。

这陈保生别瞧生的诚恳巴交，倒是个故意机有脑筋的，加上顾程成心汲引，顾府的大舅子，谁不给些面子，借着顾程的东风，陈保生买田置地，盖酒窖，寻伴计不出一年便把他爹手里的酒窖，扩了十倍出去，现在一提陈家庄，谁不晓得陈家酒窖。

想起大姐儿，顾程恨上来，一伸手抓住她的头发提起来：“贱人，好毒的心肠，爷竟被你捉弄了这些年，还道你怯懦怕事，不想倒是个蛇蝎妇人，你说周婆子胡言，带孙婆子上来。”

“怒该死？奴本来就命如草芥，死在爷手里，奴甘心甘心。”玉芳喃喃说了几句，顾程却阴阴一笑：“你想死在爷手里，爷尚怕脏了爷的手呢，爷不让你死，爷让你活着。”

忽见玉芳嘴里动了动，顾程指了她道：“把她的嘴掰开，莫让她嚼了舌头。”两个小厮上来，也没客气用力掰开玉芳的嘴，果见嘴里有血。

发落清楚，顾程只觉浑身的力量都泄了下去，这些日子折腾下来，倒令他更加有些心力不济，想起周慧莲，想起玉芳，忽记起大姐儿曾打趣跟他说过的话。

当下扯了块破布团成个团就塞在玉芳嘴里，这下她嚼舌也不成，想说话告饶更没戏，玉芳唔唔数声，见得赵四，两眼一翻吓晕了畴昔。

因大姐儿之事，陈大郎积着怨呢，内心感觉，若不是顾程歪带了大姐儿，发落到庄子上，人如何会没，怀着那么大的肚子，活活烧死，连个尸都城不见，陈大郎闻声信儿赶畴昔，在庄子的残壁前捶胸顿足的哭了一日，想本身对不住姐姐，没护好外甥女，惭愧之余，也愤恨了顾程，便是顾程要娶大姐儿的灵牌之时，陈大郎虎着脸死活不该，任谁说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