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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氏更加有些惊诧,忙要推让,那掌柜的道:“先头不知是徐家娘子,怠慢之处莫见怪才是。”却见她手里提着药包,想起老徐头家里那点儿事,内心暗道,瞧着倒像还不知她家大姐儿得了意的,不然怎生如此宽裕的样儿。
顾程嗤一声笑了,伸手点点她的额头:“小没知己的丫头,倒嫌爷啰嗦了,这会儿且饶过你,等爷家来,瞧爷怎生清算你。”
石氏神采有些难堪,忙呵呵笑了两声:“晓得,晓得,怎会不知,那但是我徐家的女人呢,家里另有事,便不给掌柜的添乱了。”站起来回身出去,快步往家奔。
老徐头听了,手一怕桌子怒道:“到她死,我也是她亲爹,哪由得她想不认就不认的,不但让他认了我这个爹,连她弟弟也得认下,便是出了门子,这里也是她的端庄娘家,一辈子变不了。”
徐老头自是不信道:“这话却从那边听来,大姐儿虽生的模样儿不差,自小倒是个闷性子,上不得高台面,顾家老爷怎会瞧的上她。”
徐老头先是一愣,继而问:“你说的甚么话儿,昨儿我们不是筹议安妥了,待过了节,我便去把大姐儿挣将出来。”
石氏一听,把药搁在桌子上道:“你莫成日瞧我一百个不快意,如何我也给你老徐家生了儿子,虽是病怏怏的,也是你徐家的香火,你前头阿谁丫头倒是混的好,那里会顾坦你这个爹一下,现在穿金戴银的过日子,也不思惟着,她亲弟弟都快病死了,连问一声都没有,倒把她那甚么娘舅,当作个亲的近的来往,顾念着,真真一个不分远近的胡涂性子”
她这一自报家门,掌柜的倒真不好把她哄出去了,干他们这行的,最要紧是动静通达,会瞧眼色,顾员外是这信都县里的大户,朋友又多,又好吃酒应酬,凡是县里的酒坊,谁不当他是个大主顾,况,现在人家还搭上了千户大人,就是在他这鸿宾楼里,都吃了不知几次酒了,措告别动甚为密切,以往冯家大爷,尹二爷可都靠后了。
嘴里还不住的叮咛她:“在你舅家莫出门,细心被村里那些男人瞧了去……”又让带着铺盖衣裳梳洗的家伙,到了门前,亲把她抱上马车,又道:“好生的待着,莫调皮,待爷回转去接你家来……”殷殷切切倒像送亲闺女出门子普通。
老徐头道:“明儿我便去顾府里走一趟。”石氏瞥着他凉凉的道:“只怕你去了也白搭,她不认你这个爹,你能如何?”
掌柜的还记的前两日顾员外跟千户大人在他这里吃酒,瞧着他家的点心好,巴巴的让伴计送回了府里去,先开首还觉得是给后院里二娘三娘的,伴计返来一问,才知是送去了书房院,给阿谁丫头吃得,你说这可不都宠上天了。
石氏从炕上拿了炕笤帚,扫了扫本身裙摆上的土,放下道:“现在你挣她不出了,她有造化会勾人,勾了顾家老爷在手,那顾员外要纳她进府做个四娘呢。”
陈大郎是个诚恳男人,哪想到这婆娘如此做得出来,当年不是她撺掇徐老头,也不至于把外甥女卖了给人当丫头,这会儿还来装好人,内心恼的不可,却一时不知该说她甚么,一张黑脸胀的通红,半天甩出一句:“大姐儿跟你们再无半点干系。”
晓得现在顾员外身边最受宠的不是后院的二娘三娘,也不是那院中的粉头,倒是个丫头,模糊传闻是顾员外阿谁短折儿子屋里的人,虽说没等着成事,顾少爷就死了,说到底也有个公公儿媳妇的名头在呢,怎好收在身边,谁想却真收了,不但收了,这些日子过来,还成了心尖子上最宠的一名,说有多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