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73章[第1页/共3页]
李湛握着她柔嫩手臂,不舍得罢休,连声音都变得和顺。
玉嬛从不知当年的案子有这隐情,惊诧之下,眼睫微颤。
哪怕不能进宫,留在潜邸当差,也能有享不尽的繁华。
比起朝堂权位,她的期盼与对峙,微乎其微。
阿谁男人明显是在等,等她耐烦耗尽、绝望悲观,而后服从进宫,做金丝笼中的雀鸟。
“皇上的承诺不算数了吗?”
不晓得是那里来的,一端握在她手里,另一端抵在他颈边。
说罢,拂袖拜别。
“你——”李湛眼底掠过不悦,低声道:“如何还是如此固执!”
溽热的呼吸落在耳侧,放在畴前是浓情密意,现在却如鲠在喉。
李湛眉头微皱,俄然抓住她手臂,拉着她大步走近屋里,顺手掩上屋门。
薄弱的春衫勾画出曼妙身材,上等素色宫缎裁剪的衣裙,穿在她身上相得益彰。青丝堆叠,两鬓如鸦,国丧里除了素净的玉簪挽发,别无装点。那张脸倒是绝色,黛眉如远山,底下苗条的眼睫微垂,遮住妙丽双眸,唯剩肌肤如玉,秀腮雪颔,春光下莹白细致。
“朕会做,但不是现在。”
另一件事……带着阖府委曲,不明不白地跟他入宫,去做个连身份都不敢奉告世人的妃嫔吗?他将她困在这里五天,却本来还是如最后那样,只想把她留在身边,却不肯实施当初的信誉。
为酬谢他的恩典,为湔雪阖府高低的委曲,为给娘舅他们报仇,为彼时悄悄萌发的情义,她进了宫,谨慎周旋,如履薄冰,费经心血将他送上帝位。
只是唇角抿着,没了平常烂漫动听的笑意。
没了和暖春光,屋里有点凉。
还没到跟前,舒展的朱红门扇被推开,一袭墨色镶金边的衣衿便映入视线, 锈了精美的云纹金蟒, 张牙舞爪,持重端贵。
玉嬛明白那意义,要么做恭敬听话的妃嫔,要么死。
那是玉嬛满月时,祖父的好友梁侯爷为她和孙儿梁靖订婚的信物。她以外室女的身份藏在娘舅身边,梁家一向觉得她已死了。直到两年前机遇偶合,她碰到那位名叫梁靖的健勇小将,他也许是得知了她的身份,认出这玉扣,便寻机让她分开宫廷,随他远走。
……
李湛温存的行动顿住,盯着她,渐渐的,脸上浮起悲伤的神情。这簪子当然伤不了他,但她近乎断交的目光却如利刺扎在心上。
半月前大行天子驾崩,遗诏由永王秉承大统。现在丧事过半,礼部慎重筹办,择定后日行即位大典。永王府的旧人们也都翘首等候, 盼着能跟进宫服侍主子, 调换繁华恩宠。
玉嬛垂眸不语,外头跟来的老寺人却像是撑不住,收回几声沉闷的咳嗽。
“晓得父皇为何正视你,怀王叔为何帮着你吗?”他退开半步,把玩着簪子,在手背划出一道红痕,“当初的冤案,并非父皇昏庸,而是世家逼迫太过,父皇只能舍弃太师,免得危及皇权朝堂。这些年他始终心存惭愧,晓得你是太师的孙女,才成心善待。”
玉嬛点头,端倪微抬,眼底模糊期盼,“还请皇上能如当初承诺的那样,为韩家昭雪冤案。”
……
——昭雪永无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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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瞥畴昔,看到一段颀长的金簪。
玉嬛眼圈酸涩得发涨,拗不过他的力量,拿着金簪的手在微微颤抖。
李湛沉眉不说话,紧紧抱着她,眼底垂垂聚了浓云。
“那是何时?”玉嬛反问,见李湛不答,哂笑了下,“一年?十年?还是二十年?”
唯有这座院落统统如旧,迟早有人送饭,奉侍玉嬛洗漱,白日里侍卫扼守,无人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