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第2页/共3页]

乌黑的标致眸子瞧过来，一派体贴的模样。

梁靖“嗯”了声，慢吞吞将整碗汤喝完，半滴也没剩下。

梁家名冠魏州，这别苑也选了景色最好的地段，请的都是本地高门贵户和官员女眷。

梁靖心境浮动，瞧了两眼便收回目光，低声道：“多出来走动，能规复得快点。”

大抵有两炷香的工夫，她听他提及故乡茂州的山川风景，有奇峻宏伟的高山、奔腾险要的峡谷、云峰雾绕的雪峰、春暖水溶的浅滩，有她没见过的奇形怪状的鱼和菌子，另有浑厚风趣的樵夫。

“你是个甚么来头。”说话间，秀眉微蹙——嫌那核桃壳太硬，难剥。

玉嬛脑袋垂着，小脸上浮起踌躇懊丧。

玉嬛睇着他，笑容如旧，“那就多喝点呀。”

梁靖手扶桌案，低声伸谢，“多谢操心。”

她咬了咬唇，两只手臂趴在桌上，抬眸低声道：“晏大哥半点都不肯流露吗？”

就算伤势衰弱，哪有用饭时有力量不消人喂，吃完就立马昏睡的？

明显是瞧出了她的企图，用心拿猎奇心勾着她，坐享甘旨，还乐在此中呢。

这一碗排骨汤进了嘴里，咸鲜正宜，味道适口，没忍住，又请石榴添了一碗。

“倒也不是，只是看你那天不幸，先保住性命再说。”玉嬛接过丫环递来的茶小口抿着，目光仍不离梁靖身上，眼里是体贴猎奇，“不过提及来，晏大哥看着也不像好人，如何会被追杀呢？如果遇见了费事，你说出来，家父或许还能帮点忙。”

院子里风吹过，裙角在珠鞋边翻滚，秀洁的云似的。

晨起打扮罢，经心挑了身绣着蝶恋花的淡色襦裙，穿了锦衣珠鞋，拿珠钗挽发，又簪了两朵堆纱宫花，戴上红滴滴的耳坠子，对镜自照感觉对劲了，便跟冯氏乘车出门。

而她娇丽的脸上则带着笑意，端倪委宛，秀致小巧，双眸洁净如冲弱，目光往这边瞥过来，仲春明丽春光般照进民气里去，又藏着点不易发觉的滑头。

……

梁靖唇角动了动，接碗尝了一口。

客院里服侍梁靖的都是谢府丫环，要串个供词实在易如反掌，玉嬛今凌晨起便编了个要出门逛的由头，叫人说给客院的丫环听，而后安坐在东跨院里，渐渐地靠窗誊抄谢鸿给她安插的碑文。

她绞着衣袖垂眸，足尖百无聊赖地在地砖上蹭来蹭去，“晏大哥别怪我冒昧，若搁在平常，遇见流浪的人，我救便救了，不会刨根问底。可迩来……我不时做恶梦，内心总不结壮。”

“还当你已撤销了这动机。”梁靖亦没躲避，直白点破，淡声道：“不是决计坦白，实在不便奉告，并没歹意。女人救了我性命，于我有恩，放心，不管我捅过量大的篓子，都不会给你惹费事。”

“那也得该到太阳底下呀，身材衰弱轻易着凉的。好轻易才醒来，可别让伤势变重了。招儿，待会搬个藤椅来到院里，能躺着晒晒。”玉嬛筹措着，叫人扶着他进屋，将那食盒搁在桌上，在劈面的绣凳上坐下，叮咛石榴盛汤，旋即浅笑——

等玉嬛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俄然又想起来，弥补道：“郎中说，鱼汤对养伤无益。”

“很好喝，多谢女人操心。”他点了点头。

刚才抄到手酸，叫人取了碗米酒，趴在窗边吹着冷风安息。

石榴乖觉地续茶，两人断断续续地聊着，直到梁靖面露惨白，咳了几阵，玉嬛才依依不舍地打住，起家告别，“晏大哥身材不适就先歇着养伤吧，早晨我再叫人送些汤过来，给你补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