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47章[第2页/共3页]
玉嬛的住处在东跨院,这会儿丫环仆妇都躲在廊下看雨。
泡在暖热的浴汤,淋雨的寒意被遣散,玉嬛缓过劲儿来,便特长指头绕着一缕青丝,提起旁的,“实在也没事,喝碗姜汤就好了。倒是后院有小我受伤昏倒着,待会我们去瞧瞧,好不好?”
那小我面兽心,该当千刀万剐的恶贼!
而很多事的转折,都是因永王为玉嬛而运营的一场刺杀。
玉嬛蹲身试了试他鼻息,微小得很,快撑不住了似的,明显伤势极重。
石榴从速撑伞护着,玉嬛提了裙角,将安然符袋揣进怀里,进了门从速往里跑。
见玉嬛冒着雨跑出去,从速撑着伞围上去。
只不过,他这经历也实在惨痛了些。
手里的玉骨团扇掉落,她低头去拣,标致的杏眼里尽是惶恐。
夜色暗沉乌黑,屋舍窗扇混乱残破,父亲谢鸿和娘亲冯氏都倒在血泊里,气味俱无,身材冰冷,而她却如何都触碰不到,只要那种彻骨的惊骇绝望刻在心底里,醒来都感觉心惊肉跳,额沁盗汗。
而他的身边雨水冲刷流汇,仿佛有赤色堆积,格外惹眼。
谢家是淮南大族,朝堂上也能占一席之地,父亲谢鸿先前在魏州长史的任上待了两年,年前刚调进吏部升任侍郎,便多是借家属之力。可惜太子和永王斗得短长,父亲不知如何触了东宫的霉头,没两月就贬回魏州,连降数级。
——武安侯府梁家有秉承数代的侯爵,梁侯爷虽上了年纪不如何管事,宗子梁元辅倒是魏州都督,辖周遭八州兵马粮草的事,身兼魏州刺史的官职,又有个做永王侧妃的女儿,在周遭地界职位极高。
玉嬛轻喘了口气,指腹揉过眉心,下认识捏紧刚从宏恩寺求来的安然符袋。
这一带是府里后院最偏僻的处所,树木虽多,却没有游廊亭台。跑不到多远,裙角便被淋得湿透,玉嬛内心焦炙,左顾右盼地想找个躲雨的处所,却在瞥向一处时遽然顿住。
“嗯,看着怪不幸的,关乎性命,总不能坐视不管。”
那暴雨来势汹汹,去得也挺快,等玉嬛将头发擦得半干时,内里又是乌云渐散。
风疾雨骤,视野昏黄,模糊有个玄色的身影躺在低垂的枝叶下,暴露半个身子。
他明显是昏倒了畴昔,剑眉舒展,面色惨白,雨水将他浑身泡得湿透,头发也湿漉漉贴在耳侧,虽描述狼狈,神情却有刚毅之态。身上穿戴墨青的锦衣,手臂和腿上的衣衫都破了,染得浑身是血,中间积着一滩血迹。
……
而在这之前,天然是该循分守己,不肇事端的。
叮咛完了,不敢再看那浑身血迹,仓促回住处。
这让他想起先前翻过的枕中记故事, 讲卢生做了场享尽繁华繁华的梦,醒来时却仍在客店,黄粱未熟。
朝堂夺嫡暗潮云涌,东宫与永王各施手腕,世家为保住秉承数代的好处而排挤争斗,终究令百姓遭殃、民不聊生, 孤负了万千将士拿性命热血换来的边疆安宁。曾跟他许下婚约的女子灵动仙颜, 叫人久久难忘,却终究丢失在机谋里,葬身宫廷。
梁靖神采冰寒,顺手点了灯烛将家书烧成细灰,而后告别世人,悄无声气地赶往魏州。
直站到曙光初露,梁靖才回身入帐,取了压在案上的家书翻看。
虽说宦海沉浮是常有的事,但刚调入都城就贬回原处,还降了官职,毕竟欠都雅。
母亲冯氏本日去梁家做客,也是为这事。
这时节的雨真是说下就下,不过半晌,豆大的雨点便噼噼啪啪砸下来。
仿佛是为印证,她话音未落,天涯便传来声闷雷,风嗖嗖的刮畴昔,异化着凉意。